郭鬼才感慨万分,他以为他郭奉孝已经很出格,没想到小皇帝甚至比他还要离谱。
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哪儿来那么多奇思妙想,禅位这种场面对让出皇位的皇帝来说很光彩吗?
得亏没让小皇帝和他们荀小将军亲自见面商量禅位细节,俩人凑到一起还不知道要琢磨出多少稀奇古怪的点子。
荀晔平复心情恢复正常,乍一看跟刚才被脏东西附身了似的,发疯的是附在他身上的脏东西,他还是那个沉稳干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荀明光。
“叔,颍川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请细细说来。”
始皇陛下也不要着急,儿臣已经过了激动的阶段,快请入座。
郭嘉嘴角微抽,确定他们家小将军不会再抓着他大演特演才放下心来进入说正经事情的状态。
嬴政深吸一口气,如果这两个家伙在他的朝堂上,敢这么多废话就都先去牢里清醒清醒。
每天处理那么多政务不累吗?怎么还有力气上蹿下跳?
每天处理政务很累,但是该玩还是得玩,人在捣乱的时候精力无限,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演戏发疯累。
可喜可贺,房间里终于正常了。
颍川的情况很简单,朝廷举家搬迁,搬过去后查出来几乎九成的人都曾侵吞国库财产阻碍赈灾,消息公之于众后引起民愤,颍川百姓都在为司隶百姓打抱不平。
幸好他们不归朝廷管,不然遇上天灾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太残忍了,真是太残忍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如此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的朝廷?
为了防止百姓和昔年的黄巾一般振臂高呼“反了这鸟朝廷”,已经快成光杆司令的天子决定主动退位让贤。
出面交涉的甚至不是一直挡在前面的杨太傅,而是天子本人。
所有人都知道天子是摆设朝廷也是摆设,他们荀小将军才是天命所归,就算小将军不当皇帝也依旧是万人之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当?
就当,就当。
旧天子指定的新天子人选,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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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推心置腹的讲一讲,百姓在乎的是谁当皇帝吗?不是,百姓在乎的是跟着谁能过上安生日子。
大汉朝廷活着不如死了,刘氏没有人能力挽狂澜,天底下有出了荀小将军这等天纵之才,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该选哪个。
往好处想,他们这新旧交替进行的平和又顺利,比秦朝亡国的时候好多了。
他不和好的比,他和坏的比还不行吗?
始皇陛下:……
荀晔:……
虽然他们没有亲耳听到小皇帝说这些话,但是听郭嘉的复述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场面。
荀晔不着痕迹的朝低气压的阿飘爹眨眨眼,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秦朝短命也不影响他们始皇陛下的一世英名。
不生气,咱不生气。
猪猪陛下都能当推翻大汉培训班的老师,始皇陛下这才哪儿到哪儿?
深呼吸,冷静,把自己当成局外人,想想即将成功的任务,心情是不是立刻就好了?
他的眼神可以传递出海量的信息,以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始皇陛下一定能看懂他要传达的意思对不对?
嬴政摩挲着指尖,手已经放到腰间的佩剑上。
荀晔立刻停止输出,坐在那里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
郭嘉狐疑的四下打量,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屋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别的东西。
荀晔抬手在他面前晃晃,“叔,我父亲他们是怎么回的?”
郭嘉压下疑心,继续说道,“按照正常的流程,最开始肯定要拒绝,但是陛下先一步把所有的拒绝都说完了,所以我就被发配来京城找你了。”
小皇帝说了,在外人面前要三辞三让做足表面功夫,他们自己人不用讲究那么多,直接来商量后续流程就行。
黄道吉日怎么选?封禅台建在哪儿?什么时候昭告天下?什么时候正式登基?
后面要操心的事情多的很,不要在前面浪费时间。
始皇陛下缓缓开口,“应该把刘彻喊来一起听。”
刘氏能有如此奇才,也算是另一个角度的回光返照吧。
荀晔捏捏耳垂,等郭嘉说完才又说道,“最近可能不太合适,马腾韩遂刚刚投降,司隶也不算安稳,如果真的那么着急,接下来只能劳烦各位叔父多操心。”
降将不能留在原籍,让他们回原籍是放虎归山,所以马腾韩遂只能留在司隶。
正好南边荆州益州打的正火热,关中一时半会儿要不需要西凉兵帮忙,于是他就派俩人去打汉中去了。
拿不下汉中就没法打益州,而以如今益州的情况,没有汉中这个大门挡着跟开门迎客没有区别。
刘焉活着能主持大局,刘焉一死,益州内部也是一团糟。
他活着的时候没有敲定继承人,死后两个儿子之间必定要争权。
刘瑁是刘焉属意的继承人,身边有一群拥护他的旧臣,刘璋不是刘焉属意的继承人,但是益州本地豪强看重他性子软好拿捏非要推举他上位,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些随刘焉入蜀的外来势力面对咄咄逼人的本地人只能选择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