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岫闪避不及,我仓皇起身,想过去替他挡下那一掌。
他掌风狠戾,又快又狠,几乎是下了死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千钧一发之际,冷修然身边的大哥却挡在了程岫身前,运功挡下了这要命的一掌,梁金诚肃声问道:「修然,你这是何意?」
程岫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眉眼有了些动容:「多谢大哥。」
梁金诚哼了一声,没说话。
冷修然急切道:「金诚你若真把我当兄弟,就让我杀了这阉狗!他危害朝野,残害忠良,你岂能容他?」
「他是我的妹夫,纵然有天大的错,也不该让人动私刑杀了他。」大哥朗声回答。
而门外的东厂高手听到了屋里的声音,鱼贯而入,护在了程岫前面。
饶是冷修然武功再高,也不能以一敌十,他攥紧了拳头,打算同归于尽,我爹叹了一口气:「今日是银柳的生辰,不要见血才好,还请四姑爷……放了冷修然一马。」
「丈人开口,小婿谨遵。」程岫面色不改,轻声道。
「呵,你怎么可能会放了我?」冷修然却不顾我爹的好心,非要用言语来维护他最后的尊严,「今日京城众多人家都参与了刺杀,你会放过谁?你谁也不会放的,你狼子野心,心肠恶毒,我早就知晓!」
此话一出,梁银雪脸色瞬间变白,死死地握住了梁银苏的手。
我猛然起身,抄起酒壶砸在了他的身上:「闭上你的臭嘴!」
冷修然笑了起来:「梁银柳,你害死梁银芳,早已罪无可赦,这些年你做得再多也不能弥补,现在装什么好人?」
「你说什么?!」我娘身子一晃,看向了我,「小柳儿,怎么可能呢……」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这个场景和梦境融合,我如鲠在喉,只能阴沉地盯着冷修然。
「怎么?梁银柳你不敢承认吗?当年不是你非要荷花,梁银芳才回去采荷花,是你……」
他话没说完,程岫抽刀,毫不客气地架在他的脖子上:「把表兄请出去!好好照顾一下,」
冷修然刚想还手,程岫眯了眯眼睛:「冷府那么多条性命,表兄真打算让所有人给你陪葬?」
程岫毫不掩饰他的威胁之意,冷修然面色铁青,再也不敢妄动。
他被带下去,我娘撑着身子坐起来,神情失措,探过身子死死地拽着我的衣袖,快要把我拽倒了:「小柳儿,银芳到底是怎么死的?」
「银柳,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大哥哥质问我。
我说不出话。
恍然间,我看到了小小的梁银芳蹦跶着进屋,眨着眼睛问我:「四妹妹,你为什么哭啊?」
「二姐姐给你糖吃,好不好?」
她笑得依旧漂亮。
我正不知所措,程岫走向了我,他推开了我娘的手,轻轻帮我擦眼泪:「不愿说就不说,谁也不能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