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为此生独来独往,独生独死,就连家人有朝一日都会背离我,可这世上还有一个程岫。
我与他,同生同死。
我看着我娘,我知道她伤心,她伤心了多年,怀疑是自己没管好二姐姐,才叫她丧了命,而我知道她饱受折磨,却不肯开口告诉她事不关她。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到了骨子里,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今日说出来也是迫不得已。
我紧紧握着程岫的胳膊,尽量平静地开口:「那年二姐姐要我教她武功,我不肯,她便求我,说我要什么都给我。」
「那天我说,我要荷花,她说可以。」
「我无意害她,若是……」
话没说完,便听到了梁银苏的尖叫:「大姐姐,你没事吧?」
我这才注意到梁银雪整张脸都惨白了,几乎要晕厥,她捂着肚子,痛苦难忍。
「快去请大夫!」梁银苏叫丫鬟去请大夫,又连忙安慰大姐姐,「这有什么的?也值得你动气?孩子重要啊!」
梁银雪不说话,死死地咬着唇瓣,我慌了神,用力抓着程岫。
难道我又要害死一个姐姐吗?
众人一片慌乱之时,程岫冷不丁地开口:「大姐姐放心吧,大姐夫安然无恙,我让人送他回府了。」
闻言,梁银雪终于抬起了头,双目通红:「多谢。」
冷修然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梁银雪被扶到了后院,大夫来帮她安胎,她动了胎气,但得知钱元没事后,心情放松了不少,没什么大事,我娘和梁银苏都守在床边,我没过去,得知她无碍之后,和程岫默默地回了府。
「多谢你放了大姐夫。」马车上我轻声道谢,我和程岫很像,都是爱记仇,若是有人要杀我,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大姐姐也知道钱元要刺杀程岫。
但程岫还是看在了我的分上,保了钱元的命,安了大姐姐的心。
程岫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你说过,那是我们的外甥。」
他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语气幽幽:「今日柳娘生辰,竟不告诉咱家。」
我微怔:「我是怕误了你的事。」
程岫轻笑:「今日你生辰,咱家送你一份礼吧。」
「从今日起,你梁银柳想如何就如何,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天下没人能再约束你,再苛责你,谁若惹了你,直接打回去,不必再忍。」
闻言,我便可以确定三皇子一党必死无疑,从今往后,是他把持朝政,我嫁给他当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将他搂得更紧了。
他亲昵地吻着我的额头,情动不已:「我绝不会叫柳娘当输家。」
我卸下心防,无比安心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京城的夜幽深,安静无声,但又有很多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一晃过了多日,家中只有梁银苏给我传来了消息,她约我去普云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