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我回头。
可笑至极。
最近朝堂上又有人弹劾东厂厂督。
程岫却不以为意,他日日回来见我一面,再匆匆回宫里,他紧紧地抱着我,爱念痴缠:「柳娘,你吃了我吧,这样咱们俩就可以永不分离。」
程岫这人,爱起来疯得要死,多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他长得好,又偏苍白,说这话的时候情深缱绻,满眼都是我,勾得人心魂荡漾,想贴着他不松手。
「近些日子你别出门,我不放心你。」亲了一会儿,他俯身用鼻子蹭蹭我的鼻子,柔声问,「冷修然给你写信了,对吗?」
我怕痒,躲开他,笑眯眯地瞧着他:「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程岫蹙眉,我伸手抚平他眉间的忧愁,故意问他:「厂督,你说我要回头吗?」
「不许。」
他捉住我的手腕,啄吻我的手指:「柳娘,你得陪着我。」
「就算我死了,成了恶鬼,你也得陪着我。」程岫眉眼温柔,再次扯我入怀,认真道,「我不怕苍生咒骂,也不怕死后遗臭万年,我只怕你不要我。」
我摸摸他的脸,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你变成恶鬼,我也变成恶鬼,你我一起去地府受刑吧!」
程岫也心满意足,依依不舍地回了宫。
京城中风起云涌,圣上更加沉迷修道炼丹,不理朝政,将大权交到了程岫手里。
我大哥和姐夫们都升了官,全家人顶着骂名,一时间都不敢再见我。
我好久没回家,只好决心想想办法改变现状。
宦官也可以是好官啊。
程岫这人是狠了一点,论起坏,倒也没坏到骨子里。
我哄着他多做了些好事,比如那些个仗势欺人的恶官,拿到他们的把柄简直易如反掌,程岫砍了一批鱼肉百姓的官员,一时间风评好了不少。
这两日梁银雪孕中不适,我和梁银苏常常去钱府陪她,天儿冷了,我们不能陪她出去走走,只好和她在房中闲聊,她这一阵胖了一点,蹙着眉:「这两天总是做梦,说来也怪,总是梦到银芳,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我,我这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梁银苏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脸色一白,还是宽慰大姐姐道:「你不要多想,好好养胎才是正事。」
没说几句话,梁银苏坐不住了,扯着我匆匆出了钱府:「须得去庙里拜拜,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大师求符。」
马车一路往城外的普云寺去,梁银苏忧心忡忡,一言不发。
金佛慈悲,俯视众生,香尘萦绕,梁银苏去求和尚解梦,我并不愿见和尚,也不愿见佛,独自一人在佛殿外等候。
等的时间长了,我在佛寺外闲逛。
走到菩提树下时,我静静地站在树下发愿。
保佑我大姐姐平安无事,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