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何不进殿去拜?」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身看去,竟然是凌决。
我不禁有些奇怪,他怎么阴魂不散?
我勾唇冷笑:「凌大人怎么不进去拜?」
凌决看出我的敌意,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面色平静,走到我的面前,他微微仰头看着繁茂的大树:「无可求之事。」
我不接茬,转身要走。
「今天遇到夫人,是一个巧合。」他突然说道,「凌某并无冒犯之心。」
他今日穿的是便服,淡青色的大氅很衬他,若是不认识他,根本不觉得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反而像是一个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这些日子,程厂督似乎变了不少。」
我穿着浅杏色的袄裙,袄裙的立领上有一圈白色的绒毛挡风,耳珰随着我的动作微微晃动,刮过绒毛,有点不舒服,我伸手轻轻拨弄耳珰:「我倒是觉得没怎么变。」
凌决目光落在我的耳朵上,黑眸幽深,很快又移开了眼神。
我想走,可他看着我的眼眸,眸光宽和周正,好像有话要说,半晌,他轻声问:「夫人是来求什么的?」
「子嗣。」我微笑,盯着他的眼睛,「凌大人,时候不早了,告辞。」
梁银苏求了符,又亲手交到了梁银雪的手里,这才安下心来,我送她回府后,去了东厂。
外面飘起了雪花,程岫很快就出来了,挑开车帘,上了马车:「柳娘怎么来了?」
我抱住他:「今日去了普云寺,碰到了凌决,他好生烦人。」
程岫由着我抱,闻言一怔,柔声问道:「去寺庙做什么?」
「大姐姐总是做噩梦,三姐姐不放心,带我去求符。」
程岫摸了摸我的脸,没说什么别的,只问我:「饿了吧?领你去吃饭。」
到了淮阁,程岫的下属突然有事要汇报,我便识趣地自己先进去:「我等您。」
刚进了淮阁,老板认出我,引着我去二楼,刚上二楼,一个紫袍男子忽然很兴奋地拦住我:「姑娘,这么巧,竟然在这儿遇到你。」
我警惕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方便一会儿一脚踹他。
那男子年轻,五官周正俊朗,见我警惕,也自知唐突,认真地解释:「前些日子在街头见到了姑娘,英姿飒爽,在下敬佩,没承想今日可以在此相见,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我想起来了。
这个好像是揍段风华那天遇到的皇子。
「我不记得了。」我转身欲走,他却不肯,急着说:「我不是恶人,在下真心爱慕姑娘,不知道姑娘可否有心上人?可曾婚嫁?」
我心中发笑,此人如此轻薄,他若不是皇子,我定会一脚过去。
此时恰好程岫缓步进门,我心中豁然开朗不少,笑得温柔,指着他说:「我喜欢那样的。」
程岫闻言,仰起头看过来。
而身边的人脸色一变:「你可知道那是谁?那是个阉人。」
他看向程岫的眼神满是厌恶,声音不小,我也不知道程岫听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