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想过要死,也想过要让欺负他的人死。
可那些卑劣的心思只在暗处滋长,见到位高者,仍是畏缩如鼠。
就连当年他要杀我,也是被人逼着做的。
指使他的人是光禄寺少卿赵慎,刘瑛的同乡。
那次虽失败了,但人性善恶的界限一念间就能瓦解,自那后太监秋生再不是胆小怕事的阉人。
他靠赵慎的引荐还有自己的狠毒,在内务府有了一席之地。
听说这些年有不少女子被送到他在宫外置的宅子里头,大多没有活着走出来。
前些日子同村的张嫂家丢了个女儿,被找到时人已经没了,脖子被绳结勒得只剩骨头连着。
是以,我觉得这家伙没有留着过年的必要了。
我把他吊在荒郊一间破屋子的房梁上,让他双脚离地尺余,绳子的一头在我手上,我一拉动,绳结就会在他脖颈上收紧。
窒息的极致绝望与呼吸即将停顿时的极致快感相交织。
残缺的男子或许正喜欢这种滋味。
听着秋生的痛苦呻吟,我的心头也满是快感。
秋生的嘴被布团塞着,数九寒冬的天,他的衣裳却被眼泪混着汗液打湿。
匕首扎进他的小腿肚里,血湿答答地滴到地上。
「认出我来了吗?」
我拔了他嘴里的东西,笑吟吟地考他:「那你说说我是谁,说对了就饶你不死。」
「你是……你是……姜家那位二小姐,姜……姜……姜愿!」
「答错了嗷。」我垮下脸,匕首捅进他的腰部,「姜愿死在荷塘底下了,你听仔细,我只说一遍。」
刀子在血肉之中翻搅了一下:「我是青天大老爷。」
他痛得喊:「是是是,青天大老爷饶命!奴才错了,求您饶命。」
我转头看了看抱着剑冷眼站在身后的阿桐,笑得眉眼弯弯:「好玩儿。」
阿桐的声音满是无奈,却仍是轻柔的:「小姐,我们做这个的向来是手起刀落,一般……不这样玩儿。」
「那多没意思?你瞧,他越是害怕,越是哭得大声,我就越开心。」
「你开心就好。」阿桐干脆转过身去。
「啊,好吧。」
阿桐虽是舅舅派给我的人,可她武功高强,教我的本事都很厉害。
而且她从不提她的过去,但我从她的言行中隐隐感觉到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这故事,或许比我的更精彩厚重。
所以我对阿桐除了依赖,还有几分敬重。
我看出她此刻是有些不耐,于是收起了刀。
挂着的秋生鬼哭狼嚎地喊着他妹妹秋水的名字,我懒得听,又将布团塞回了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