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松林那边过来,有一辆马车里头死了两个老妇,其中一个丢了脑袋,血跟着马车淌了一路,被车夫与小厮发现了。」
这话我理解为是威胁。
可他的身量要高出我许多,我没有把握能赢过他。
即便如此,我也只能一战了。
很快我们一同把对方打进了溪水中,不出十招,我就被他制住了脖颈。
我闭上眼:「动手吧。」
困着我的力道却忽地松开,他接连退了几步,坐到岸边。
我这才瞧出他脸色煞白,满是疲态。
只见他一面脱去自己的上衣,一面喘着粗气说道:「你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那车夫和小厮我给杀了。」
见我愣着,他又抬了抬眼皮。
「他们看见我了,怪他们倒霉。」
他又说:「可碰见你,是我倒霉。」
他指着露出的皮肉上,腰间那一道横亘的割裂伤。
「本来血已经止住了,你又把我的伤口打开了。」
我冷冷地凝视他,直到确定他不会再次朝我出手,我才转身走上对岸。
「哎……你就这么……走了?」
我顿住,但没回头。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杀你的,我杀我的,我们互相都没见过。」
身后没有再传来话语,但我好像听见他笑了,似听见了多么不可理喻的话。
但我没工夫耽搁。
毕竟杀了人,我的内心,很慌。
老太婆的死在京城传开,成为一桩蹊跷诡异的秘闻。
坊间众说纷纭,八角巷的小茶摊上都在传广宁侯从一个无名小卒靠丈人扶持才到今日,却因子嗣之事联合老母逼死发妻,想来是恶有恶报。
更有人说是他的亡妻还魂,取了他母亲的首级,下一个要掉脑袋的便是被扶正的妾室刘氏。
还真有人看见姜家请了几拨道士进去作法,广宁侯府的门楣还没光亮几日就失了一半的神采。
凶案发生在圣上指婚的旨意刚下不久,闹出这么一桩,姜侯生怕将过往抖落太多出来,竟不敢要官府彻查。
悄悄把老娘葬了后,暗中派人查了一段时日,结果并不理想。
最后盖棺定论,说老太婆是遭山贼劫道,白虎山头因此被端了几个山贼窝。
那次回来后我从祖母的脑袋上割了一缕带血的白发随信捎给舅舅,他复信:汝实乃奇才!
随他的信一同来到的,还有我要的人。
我向他求了那样久,我说我这般刻苦练功终也只是自教自练,若无人从旁指点,只怕以后很难精进,更难有作为,搞不好还会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