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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留宿（第3页）

阿与接过衣服：“……好。”

阿与跳进池子里，水经过半上午日光的加热，略高于体温，像放凉得刚刚好的热水。

她潜入水中，池子里一个小生物都看不见，只有水底长着一层绿色植被。

用完气息从水中钻出来时，阿与看到艾比在岸边看着这边。她仍然穿着随时可以入睡的柔软长裙，拿着一把银剪刀修剪葡萄枝。

艾比看到她，眨了眨眼：“你会游泳？”

阿与开始理解她这个神情，很单纯，是看到新鲜事物的好奇，她“嗯”了一声。

艾比：“你再钻进去，再钻出来。”

阿与：“……”她吸一口气重新埋进水中，拖延一会儿後从水面露出头。

艾比认真看着水面和上面的头。

阿与：“还要再来一次吗。”

“回来再看，”艾比卷了卷发梢，“穿衣服。”

阿比犹豫了一下：“请小姐…移动个位置。”

“为什麽？”艾比想了想，笑起来，“莫非是害羞？”

阿与的毕生技能就是死不承认，她回答：“您有这种兴趣？”

艾比看了阿与几秒，又笑起来：“别生气，我不看就是。”说完她转动轮椅，进了葡萄长廊。

阿与心想，我没生气，又转念想或许是生气了。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情绪平和的孩子。这麽明显地被说出来，她觉得自己生气这件事似乎也羞耻起来。

换好衣服後，阿与的不自在被麻布熟悉的粗糙触感缓解了一些，她看到艾比在长廊的尽头等她。艾比没有换衣服，拿着银质剪刀修剪薰衣草花枝。

阿与感觉艾比刚刚修剪葡萄枝是因为自己昨晚走过，她略迟疑一下：“小姐可以给我剪，我剪过羊毛。”

艾比侧头看向阿与，被那双青蓝色的眼睛注视，阿与感到浑身不自在。

她把剪刀递给阿与：“给你了。”

再次穿过长廊，看到门前小院的货物和门时，阿与有种恍惚感。货物堆得挺多，阿与猜测里面会是什麽。

“是塞尔蒂娜寄给我的，”艾比似乎看到阿与的眼神，“她看到什麽好玩儿的都带给我，大多都是树苗。”

艾比在一个开口的袋子前停下，抽出一支薰衣草花枝，在手间绕着玩了玩，闻了闻味道。

这个样子莫名触动阿与，她仿佛感觉这个少女也在等待着什麽。

艾比又转了半圈，指着一个大布袋：“把这个抱着。”

阿与接过布袋，倒也不重，她心想这又是什麽。拉开门，外面是个僻静的小巷。

阿与问：“离住人的地方远吗？”

艾比：“这是科洛尼的市区。”

这条巷子不同寻常的安静，听不到人的声音，也不闻任何动物的叫声。阿与仰头看着巷子两侧的围墙，觉得异常高大。从艾比的住所的巷子末端，只看到出口的些许光亮，但是走不过几步，阿与却一下子就到了出口处。

阿与：“这，也是…？”

艾比：“你猜？”

阿与：“……往哪儿走？”

艾比指着外面：“看到那个很高的建筑物吗？”

阿与顺着她的手指，轻松找到了那个比周围房屋更尖更高的建筑物，是个瘦瘦的尖塔，离这儿不远。她点点头。

艾比：“回来的时候，抱着这个包，爬到塔顶，就可以回到入口了。”

阿与疑惑不已，但是她忍住没问。她看了看艾比的轮椅：“小姐呢？”

艾比：“我不出去。”

阿比忍不住用疑问的眼光看她，没想到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急忙撇回头：“正午之前就回来。”

走进出口後，人声丶马车声还有狗叫，像听觉复苏一样涌出来。阿与愣了一下，再回头看时，身後只是一个寻常的拐角。

走几步果然就看到了市集，阿与不清楚下次出来是什麽时候，买了一筐干肉和面包，闻着熟悉的羊奶酪的味道前行时，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利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