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有停留,因为不远处正有一座小城。
游魂行过,一双桃花眸子正呆滞地看着那个小儿同老者。
“秋邙……”
他不知自己是为何物,只是心中总有怨念要生。还有一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在他记忆中出现。
他好像,只记得,此人应是自己最恨……
珀罗城中,正热闹。
二人走进里边,处处正张灯结彩的。
“外城人啊。你们走运咯,正赶上今夜我们珀罗城的灯会。上至八旬老者,下至五岁小儿,都会来抢彩头。那彩头是城主所置的百两黄金呢。”
正好有一个胖妇人瞧见了他们,随手在一旁的摊上拿了一大一小的两张面具。
因为今夜灯会,所以今日一城都是那位城主买单。贩主只要将一日记的账交由城主过目,不出一个时辰银钱就会送到。
许潇远接过两副面具,只是点头对她道了谢。而後带着秋邙就走了。
看来不巧了,城中能歇脚的地方今日是比较难找的了。他倒是无所谓,可毕竟秋邙还是个小儿。
“阿邙,我们先到巷子里去坐坐吧。正好我走累了。”
秋邙也没说什麽,只是跟着许潇远走了过去。放好了竹篓,许潇远顺便将两副面具往地上一扔。
“鬼气真重。”许潇远看着那面具。
秋邙则是看着他。
许久不曾开口。
“阿邙,我方才瞧见一位故友了。你待在这儿等我回来。”他还是捡起了那两副面具,这所谓城主,究竟是什麽人。
为何这一城的鬼气都这麽重。
走前还用术法在此处画了一个圈,只要秋邙不走出去,他便不用忧心那些“东西”过来。
秋邙点点头,那竹篓还在。也许,他不会再将自己丢下的吧。
许潇远一路上问了几人,终于在城中找到一处看似宫殿的地方。珀罗的怪异,似乎确实出自此处。
“哎,你是何人。”他正要往里边走,可刚迈了两步,就被人给拦下了。
“今夜灯会,我是做花灯的。不知能否见上城主一面。”许潇远倒是忘了自己会法术,但是这地方诡谲,他还是谨慎些为好。
那守卫量了他一眼。确实只是个老者,身上也没佩些刀剑之类的。
也就将他放了进去。
城主曾说过,只要是有关买卖的,都可以放行。
只是他必须跟在城主的侍女身後进殿。
“听说你是卖花灯的。挺面生啊,外城来的吧。”那城主的声音听着还挺年轻的。
“你的声有些耳熟啊。”许潇远隔着纱盯着上边那位城主看。又像是在哪儿见过一般。
天界?人间?鬼界?还是魔界?
他忘了。
“是麽?可我瞧着你面生啊。”虽隔着一层红纱,可这模样或是声音,都像是个半步进棺的人。
像这种人,又怎麽可能会认识自己。
只是许潇远愈想愈不对。确实有些熟悉,在哪儿听过呢?
“章悯?”他试着说出这个名字来。
“?”章悯已经有很久没听人这麽称呼过他了,顿时起身揭开了那些红纱。想要认清这老头究竟是什麽人。
他戴着半面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来人。
“许潇远,你还记得不?”许潇远倒是没让他猜下去。
声音倒是比之前要沉了几分。
“潇远兄?”章悯似乎震惊。许潇远怎麽长成了这…老态龙钟的模样,有点想笑,但还好没笑出来。
他走了过来。似乎想再认清些。
“如今还做鬼界生意?”
“是啊。到如今家大业大,这整一座珀罗城,不归人间,不归神界,也不归妖魔。我,便只是这一城的城主。”
“可是城民生老病死还是有的。”他像是没话挑着话来说一样。
“不说这个,你为何寻我?”章悯摘下面具来,那张脸,真可谓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许潇远见之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事来。
是许多年前,章悯曾做过的某件事。虽起因是他,但章悯做得确实太过,以至于他自那时起就知道章悯这个人不可靠。
“路过。带着孩子来。”他来之前可不知章悯在这儿。
或是说,要早知道章悯在这他就绕道走了。
“潇远兄这是同谁生了个儿子啊。”章悯自那次大乱後,便来了这珀罗城。没想到不小心将那霸城的盗匪给端了,就被城民拥为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