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儿的人做起了买卖来。
至于他如今为何带着面具,实在是因为寿命与人不相同。他每隔几十年要往城的各处擡来一些花轿,装作城主娶亲纳妾。
後隔二三年还要让人传少城主出世。
总之还有装死几天。这麽多年来,他已经做了无数次,似乎也有些习以为常了。
也觉得有些好玩。
“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他倒还像以前一样。只是许潇远却不再似从前。
就算他想要靠近,许潇远都会不觉地往後退一步。
“他是我的小师弟。”
许潇远的小师弟……
章悯想了良久,终于,他想了出来。木商衍许久没有消息,在他隐世之前,也从未听过他还收了什麽徒弟。
所以……
“你说他是晏凝渊!?”
但他不是死了吗?而且许潇远方才说是孩子。莫不是晏凝渊的骨肉……
“正是。”
还没等他想完,许潇远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赶紧带着他走吧。我珀罗城小,容不下他。”他闻声顿时色变。自己为何相安于此地,就是他从不得罪任何一方。
所以无论这晏凝渊真死也好,假死也罢。总之离他越远越好。
“住一宿。”许潇远当然是想走,但珀罗城之後,下一处歇脚的地儿就更难找了。且现在也快要入夜了,他能走,小儿也不一定走得动。
“那……就今夜。明日一早你便带着他离开吧。”毕竟昔日友人一场,总不好连留宿一夜都不让了。
“多谢。”
他以一个老者的模样,往外走去。也不提其他,也许,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凡人罢了,只是寿数较常人而言,要长了许多。
“什麽风把您给吹来了。”章悯目送那老者出门。一转身,便看到一人已经坐在了上边。差些给他吓着了。
“追着一个人来。”来人道。
他今日改了装束。也算是不错的一身。
“当初要不是您引着我来除了那些土匪,我还不一定有容身之处呢。”章悯站在那儿,恭敬道。
他似乎还是比较畏神的。
“方才那个,是许潇远麽?”他确实没看多清。
但也实在熟悉。
“正是。”
“天帝没空理会。他们若是待在珀罗,你就让他们待。”他转而又道。撇了一眼,见那案上晾着的茶水。不觉皱了一下眉。
“是是。”章悯连连点头。若是这样说,那简直与他毫无干系啊。无论晏凝渊真死还是假死,他如今对自己的威胁都不算大了。
“那小儿,太干净了。太不像晏凝渊。”他似乎故意提道。
章悯却没会到意。
“若是能沾上这里的鬼气,会不会死得快些。”那人点道。斗笠上的黑纱将脸遮得严实,似乎怕谁发现他来了吧。
许潇远这麽一直盯着也不是个办法。他们一拖再拖,但也明白,若是没有晏凝渊,他是根本没法伤那个人一分一毫的。
“潇远兄大致多疑。毕竟我方才不让他留在城中。”
“即便这样,你也让他们留了一夜。鬼的吃食中,掺些鬼气也是再正常不过吧。小儿体弱,许潇远难不成还能这般去救一个凡人?”他站起来。
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城民是人。他们……”
“自己解决。他若是沾不上,死不了,小心我再来找你。到时候,我可不一定瞒得住天帝了。”
果然,章悯还是老样子。要不是嗅到了那缕魂魄的气息,他倒也不会出现在此处了。
“重病怎麽说都不可能这麽快吧……”他还没说完,那人便不见了踪影。
章悯见他走了,才长舒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是说不好,只是,他大致能分得清自己该做什麽。
就晏凝渊来说,不只天界,就连妖鬼两界都不会想着让他再现世。
“来人。”
“城主。”
“灯会快要开了吧。你们备些吃食,莫沾一点鬼气,灯会过後,我要待客。”他这儿,几乎都是养着鬼的。至于晏凝渊,他大概也从那两人的话中听出了什麽来。
所以,自有办法对付。
许潇远总有盯不住人的时候,到时,就算他知道了又能说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