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顷
“殿下所言,家父并非含玉而生。只是忠其君,自来便是家训。”他答道。
荣柏君直接从前边走来,步极缓。细听却还能听出某些似乎玉器相碰的声音。
“当朝太子还未立,不知含玉阁看好哪位皇子?”
“含玉阁只知皇上。”喻延洲撇开了视线。
而荣柏君已经走了出来。
“殿下这十几年来,也未曾露此面。喻某真是有幸啊。”还不等荣柏君开口,他便是道。
荣柏君穿着一袭金色长裙,梳着妆。还戴上了几支金饰。
倒不失为——美人。
“今夜,能在此陪我吗?”荣柏君只看了他一眼,就有了某种主意。就喻延洲这种长相,莫说是瑶都了,就连罗顷国上下,都难寻出十个来。
“我并不喜欢同不熟的人过夜。”喻延洲才没管她,转身就要走。
“听闻,你幼时与言家次子相识,却因一只纸鸢闹了不愉。自此才离的瑶都。”她又凑近道。
“殿下所言究竟为何?”喻延洲笑道。
他其实不大明白,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喻延洲也是不小心而为之,却不想言知禾这麽计较。
所以他忿忿落下一句“永不交好”,干脆就离开了瑶都。
“言知禾比你,并不会差。你说,像我这种人,同他待久了,他会变成什麽样呢?”荣柏君看向那个门。
门外边,早被她设了许多侍卫。今夜,她想将含玉阁收入囊中。
“殿下如何,是殿下的事。他如何,也同我无干。”喻延洲还是欲走。
“我荣柏君要的,自始至终,不过一样。”
“他可知你是女儿身?”喻延洲却不顺着她的话答。
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好像,挺在意他的。”荣柏君闻言一怔,转而笑道。眉目间微动容。
只是喻延洲并未察觉。
“我不会在意任何人。”
荣柏君久久不言,又往一旁去。
“若是你没将他的纸鸢弄坏,你与他,可能相交甚好?”她拿起一把纸扇,又不禁用馀光瞥向那个白衣。
“怎麽可能。”喻延洲也算是无奈。殿下今日让他来,为何要说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自己与言知禾,究竟有何干系?
莫不是?
“瞧来,你也不怎麽会掩嘛。”荣柏君转身笑道。眼底却闪过了一丝阴鸷。
或是荣柏君本就起了某种心思,才与他这般说?言知禾的父亲那可算是朝中元老了,若是得荣柏君忌惮……
“他若死了,你如何?”荣柏君又淡淡地接了一句。
“他人的生死,怎会与我有关。”喻延洲直接笑道。他的腰间佩剑,又不觉捏紧了剑柄。
莫非是甚少与皇城之人接触,已经愈发不懂人心?
还是说,只是自己想得过甚了。
“殿下今夜真想留我于此?”他还是问了一句。满脸的不情愿。
“你的父亲,很疼你这个儿子吧。”荣柏君此言,却让喻延洲不得不将那只手收回。
他看向眼前人。这张脸,在烛光之下,只是愈发好看。
“帮我。”她的声音一时竟似沙哑。喻延洲往後退了一步,眸子稍眯起。
荣柏君则是松了松手,那纸扇摔落的声音即引得外边的侍卫破门而入。衆人皆拔剑相向,荣柏君则是笑了笑。
“半月内,想好了就来找我。”说罢又擡了擡手,那些侍卫便才退下。
喻延洲只字不言,转身出了去。
再往後,荣柏君还是会去言府。与言知禾相谈甚欢。
城中有书阁,二人是常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