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又捡起了那一根麻绳来。他恨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给他的府上带来了无尽的灾厄。
早在出生之时,便被天象所赋为不祥的人。为何,他还要听夫人的,将宣暝留下来。
“…我…没有……”
“你是天生的灾祸,还说没有!”麻绳勒得紧,不给宣瞑再喘息的机会。
到最後,他将宣暝给杀了。而宣府那日,也莫名地走了水,宣家上下十五口人,都皆葬身于此。
楚厌清看时,眼中竟盛满了怒意。
因为,那场火,正是秦玄夜所放。他看着近乎癫狂的红衣。
虽然他也觉得,天象并不能说明什麽。若是这孩子未被宣家所弃,若是他一家能好好相待。结局绝不可能是这样的。
殿中白烛的火光微微晃动。
时日也差不多要到清酒会了,每每到这日,宁知珞都会来看他的。还顺带带些酒来与他同饮。
楚厌清的酒量,大致是愈发好了。宁知珞笑着看他。
他那一面水镜放在殿中,二人试着补出关于水镜少了的那几页的术法记载来。
只是最後都并不成功。
而宁知珞也会同他说自己飞升之前的一些趣事,或是自己之前所烦之事。甚至还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亦是木商衍的弟子。
楚厌清听着,有一丝的怔愣。
那岂不是,晏凝渊的同门师兄弟?
很显然,宁知珞是。他原本应当是姓钟的。
“钟临筠,原是我的名。”楚厌清没醉,倒是他宁知珞先醉了。
白衣的双手都缠着金链,殿内白烛依旧在燃着。宁知珞可谓酩酊大醉于此,楚厌清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骗子……”
他闷声道。
楚厌清摇了摇头。似乎在想,他所谓的“骗子”,或是“小狐狸”,会不会是他常在曲山脚下见到的那一位。
他似乎,极喜欢在源河中放灯。
但楚厌清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为何他不肯去见上宁知珞一面……
不对,他怎麽记得,在宁知珞那儿见过他。当时他还从宁知珞的屋子之中走出来呢。
宁知珞看向他,手中捏着酒壶。眼神似乎在问:为何楚厌清不喝了。
“嗯?”
“哎,水神。”楚厌清忽而笑起来。宁知珞更是好奇地看向了他。
“如何?”宁知珞也算是醉得不轻,竟直勾勾地看着楚厌清的眸。
白衣手中的金链动了动,看着这人,又坚定道:“给你出个主意。馊的。”
他话音刚落没多久,自己便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而宁知珞真的就想认真听下去,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水的缘故。
“你在曲山脚下,装喝醉了。倒在那儿久了便有小狐狸去找你了。”楚厌清这主意不说……是挺馊的。
但宁知珞也还是点了点头。
随後也不再往楚厌清的金殿中待了,即往外边去。走时竟还不忘把楚厌清的殿门给关上了。
楚厌清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那一面水镜。他不住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