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自屋中出来,便瞧见不远处有一人急行而来。他正皱着眉头看。
“上神!”一人跑得急切。
“何事慌张。”
他的眸是冰冷的,看向那人时,却还是有了一点的不解。
“婵曳发了狂。想要去抓宥,结果抓伤了爻婴的脖子。”
“什麽!?”他闻声大惊,早已顾不得昔日的冷静。
他过去时,宥的身上都染了血。正托着爻婴的手。
婵曳则是被宥的两个随侍摁在了一边。
“伤得太深,且有剧毒。母神…”宥见翎青来,本该是欣喜。而现下却只无力道。
“爻婴。”
“母神?我看不见了…”爻婴伸出了一双手去,慌乱地想要抓住什麽。翎青便捉住了爻婴其中一只手。
看到爻婴的模样,他是极不忍。
他不知为何会横生这样的变故。
更不知婵曳因何而疯。但她的身上,原本就是带着毒的,这点他是清楚的。
“爻婴…”宥又唤一声,他知晓,此毒本就是无解的。他没有办法,翎青也没有。
爻婴到最後,似乎连痛感都不能再觉。就连原本捉着翎青的那只手,都开始无力了。他明明很想知道,母神为何对他严厉。
又为何,从来没对他笑过。
“母神,我是不是再也见不着你的模样了?”
“不会的。”翎青的目光落在那道伤上,那些血已经渐渐发着黑。爻婴的气息也愈发弱了,甚至,他都好像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想顾母神掌心的温暖,却不知如何再捉稳。
好累……
“你先带爻婴回去。”翎青忽地冷声道。宥即将爻婴抱了起来,往外边走去。
翎青转而拾起了那冰冷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女子。
“为什麽。”沉声道,似乎质问。
“你不知我多念尤文,为何要让那个人把尤文给杀了!”婵曳被那两个随侍摁得动弹不得。
脚下的地冰冷彻骨,但她也不多在意了。
“尤文?”翎青忽地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一样。
当年若无尤文,他的赤又怎麽会死?只能说,尤文的死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爻婴做错了什麽?他什麽都没有做,到最後,也只是想护着自己的哥哥。
“那又怎样?我都说了我愿意偿命,为何你还是不肯放过那孩子。”婵曳撕心裂肺般地说着,翎青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尤文自幼便被南域视为不祥之降,就因为他身上流着魔王的血。
“婵曳,我看你是真疯。爻婴的命,我会从你这里拿回。”翎青才不管这些,在他眼里,魔王将南域置于水火,便是不善之类。
那魔王之子又能是什麽好东西。
“能杀你一子,我便也无憾了。谁叫你,处处不容我。”婵曳似乎对翎青怨恨到了极点,她认为,恩人之子却一点没有恩人的影子。
记得那年,赤死之後。她便是偷偷地来了南域一趟。
“尤文。”
“母亲?你是来接我走的吗?”少年模样的尤文眼中忽然露出了几分喜悦。
婵曳却是皱起了眉来看他。
“赤的死,跟你有无关系?”
“母亲为何会认为我是。”他面上的喜悦一瞬就化为了无。大概也知道她来此,不过是问罪的。
“我让你待在此处,是要你安分些。”尤文本来便不喜赤的作为。加之他这模样,亦都是他在南域才不得不变幻成这样的。
“所以呢?你为何每次来都不接我回去。我在这儿受尽欺辱,你可曾在意过一分?”他问道。
婵曳不语。
“我身上有魔王的血,回去做一个魔界之主又有何不可。你为何每次都要避着这话走。”
“你不能回去。每一个魔界之主,都不被神所放过。所以……”
“所以你走啊,我合该一个人自生自灭。”尤文转身就走,留了婵曳一个人在那儿。
她看着尤文,其实她也有很多话不曾同他坦言。
可是尤文却一句都没想过要听,甚至对婵曳只有怨恨。
这麽多年来,她为南域做的事,大致也能还了恩情。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了,倒不如将翎青彻底惹怒了,也为自己的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