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清一时间动不了了,直直跪了下去,膝硬生生砸出了血。但,这应该不仅仅是帝尊的压制,还有这里,谁的压制……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玄夜,也不知是否此人太过于古怪,他才会将目光挪到红衣身上。红衣只是与他对了一眼,他顿时像被定了身一般。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帝尊,想来厌清近来定是劳了神,我这便将他带下。”
帝尊依旧高坐上方,看了红衣一眼,还是点了点头。秦玄夜便在衆神的目光下将人带走了。
去的是楚厌清的金殿。
他拉着楚厌清可谓是轻松,还不及白衣反应,他便将人扔到了地。随後又走前去,这双眸子,是楚厌清从没见过的冰冷。
像是初见晏凝渊时,那双桃眸,一样的干净无掺杂。只是现下的秦玄夜更能令人生畏。
那双桃眸中,还闪过白衣一刻的觳觫。
“我提醒过你要离他远点,可你就是不听。”秦玄夜悠悠一句。声却悦耳。
楚厌清不开口,不是不想说,而是秦玄夜这般模样,他是真不知道要说什麽。只是觉得,他特别像一个怪物。
“我要让他屠遍这儿的所有,我为此谋划了数千年,偏生你一个楚厌清。但是啊,我想过让他变回原来的方法,还是在你。”秦玄夜才不会管楚厌清搭不搭话,他只恨那个人可以挨他这般近。
又为他所喜。
“若不是让你死在他面前,那便是背弃他。可你又生得这般好……”秦玄夜轻勾起他的下颌,细细端详着,楚厌清这般模样,真是叫人喜极。
他怎麽舍得让楚厌清死?
殿中有一株玉兰,秦玄夜瞧着不顺眼,便是捉来了。在楚厌清面前将那白花拈成了齑粉,散在楚厌清面前。
“楚厌清,我要你变成他最恨的人,怪就要怪你三番五次坏我大事。”秦玄夜的手搭上了白衣的肩。
而後指尖陷进了楚厌清的後颈,鲜红的血顺着那纤长的指落下。楚厌清没法动弹,本来他昨日就趁晏凝渊不觉时在他身上种了一瓣魂,这回,他是不得不昏睡下去了。
秦玄夜看着差不多了,就抽回了手来。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瓶来,里边是一颗通红的药,他倒出来喂给了楚厌清。
也不知楚厌清还记不记得,他被陈尸咬过的那一口。如今也算是能制住楚厌清了。或是说,这能扰乱楚厌清的记忆,让他瞧见许多不存在他记忆中的东西。
也都是秦玄夜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用了这药,你就能睡久点了。不知武尊睡醒了,还能不能见到那位好好的了。”
“对了,你可千万别乱动。它喜欢你的血。”他看着楚厌清手上正在游动的红符,又满意道。
楚厌清闭上眼的前一刻,看到的是秦玄夜正用着他的脸,长声笑着往殿外走去。好不甘,可是,秦玄夜为何要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世事与其无关的模样?
明明怎麽看也不像好人……
但最终,他还是撑不住,睡了下去。整个人都是冰冷的。
只片刻,血红的符文便在他的腕上蠕动着。这种东西,一旦察觉到宿主身上没了温度,便会愈生愈多。
正是雨停时。
青衣撑了一把偏青色的油纸伞停在竹屋前,瞧着被雨水打落了一地的白花。
却无心顾。他说过,会回来这儿等楚厌清,那他便一定要等到。
走了没几步,却在馀光之中瞥见了一影。
“你……”他侧过眸去看,只道了一字又顿住了。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阿曜。”来人一身灰蓝布衣,身後还背着一把琴。手中却又不知拿着什麽像书卷一样的东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