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珞只是叹了口气,便是将那卷轴拿出了。楚厌清既这般问了,他也当是一并替自己解了忧也好。
楚厌清也是愿意等,只不过有些许忧心晏凝渊了。帝尊在,那他现下是如何了?能否脱身?
“是……”宁知珞忽地拧着眉心,将那卷轴合了上。
上有四字猩红刺目。古术练傀,是早年人间最大的禁术之一,又因在数千年前,便被以木商衍为首的几位强者联合尽数焚毁。残卷也不曾留下。
虽现下再现是不大合理,但前话都不过是後人对此事所传之言的猜测。而且楚厌清早已飞升,是神,这种术法,于他而言……
本也不能算什麽的。
除非,是修为远超楚厌清之上,又同为神。
“什麽?”
“他?”宁知珞这卷是何处得来的,那麽拥有者不可能不会去看这里边记载着的术法秘辛。哪怕只是瞧进一小段,後果也是无法预料的。
“谁?”
“早年间,有人想要颠覆人鬼二界,想以此来复活心爱之人。便与鬼界的尊王定下了一契,此机有让世人只崇鬼之约。”他年少时也算颇喜读这奇闻异志,对此也略有究。
只是再深者,并无再细研下。
“想要让所有人认可一个人都是难事。更何况是要让他们去崇鬼。”楚厌清的心始终是忧着晏凝渊。
还有方才天帝所言,要放他回去。放他……
“自然不能,所以那人便开始想法子了。”宁知珞那双茶色的眸子好似露出了些许怜意,说到底,为情要如此害人,实在是错。
“无论是何法,都不会是两全策。”
“所以啊,他想了好久。便是让所有人都只听他一人的不就好了。”宁知珞捡起了桌上的那枝枯花。眼神见凉了几分。
“只听他一人的?”楚厌清的目光也随着那朵花。
“对,禁术缚傀,这便是由来。但是他耗尽了十八年的心血,才得此间如此乱。後来传说居多,只不过是此人对心爱的女子痴情,编成了戏。”
枯瓣掉到了案上,连着方才那卷上都沾上了两瓣。
“只是还有一说,几乎是不被後世之人所认可的。就是让他所痴的人,并非是女子。”话到此处,就仅剩了冰冷。
“宁知珞。”楚厌清似是才觉得不妥,但也不知是何处让他如此觉出。
“术法究竟有无害人,所用者其实心如明镜。但说白了,都是有一己之私存于心,轻重也就失了分寸。”
他又捏起了一瓣枯花,看向了楚厌清。可也瞧得见,楚厌清的思绪乱飞了出去。
对于他所言,也不知是听进了多少。
“瞧你心不在焉的,也不知这麽多你都听进去了没有。”
“当然,禁术缚傀。只是不知究竟要如何用。”楚厌清看着那已经被宁知珞合上的卷,还微有惑。
“这儿只有短浅几字,能从中,也瞧不见什麽。不过民间自来,傀皆是以丝线制,而此法用术替了丝线所引。”宁知珞又将那卷轴翻了开。上边所记也并非浅短。
而是过于仔细了。
只是从中看着,似乎不像是抄录的。而像是每试一次又有些错处,所以改动而成。
如今瞧上,与传闻那时,也不能算是太差。或许摹此书人,已远超他所想。
“上边没有便作罢了。”
“只是你今日所问,我得点一下。此是缚神难纵,施术人唯有将之扼杀,才能绝了他们的後患。”宁知珞对此虽不算是浅知,可是那日在楚厌清身上,他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
或是有其他?那日的符,究竟是什麽?
像是一种孤念残存,又恰能附身而令人难觉其所在。
“明白了。”
楚厌清又侧眸瞧来,宁知珞向来不会随意将这样的话说出。彦敛二人恐是真…
确有所忧,此类一旦深扎天界,只怕会引起大乱。若是妖鬼二界有之居心叵测…他愈想愈乱,也不知是否因为在帝尊那儿见到的诡像所至。
或许那并不是帝尊所为,只是被这後边用禁术的某个人给换了像罢了。但其实多想想也不对。
帝尊的术法何其高。谁能,又有谁敢?
如此,思绪算是乱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