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靠上了窗,阴天瞧不见明月与繁星数点。只轻叹了声。
“晏凝渊。若真如你所言,那我二人会在梦中相见吗。”他往上边瞧,又试图在雨中寻找一颗星。或是说,仅仅只是一点的光亮,就可以了。
晏凝渊手中的杯再不转了,闻声却觉白衣与他相隔甚远。远到了自己再难触及的距离。
他发了会儿怔,像是在想着该如何答话。
“应当不会。陌路不求同,何以让己添上一分烦忧。”还是将话说了出,神色淡了许多。似是话很沉,说出了会让他感到整个人都变得轻松。
“也对。于谁都好。”楚厌清作轻松,目光挪回,又瞧着前边。雨景本就能模糊视线,加上夜色,他的眼前便只是一片黑。
唯一瞧得清的,是那被微弱火光映出的一点点雨丝。
大雨将这儿洗了一夜,天亮方停。
二人一夜未歇。晨阳方见微光时,楚厌清便出了去。
青衣仍坐案旁,微侧过了眸去看楚厌清方才待过的地方。连同窗外沾着水的草木。
白衣回来时已是落日时分,但他又在门前杵了久久才进去。
“这麽认真?”楚厌清进来便看着他,手中正拿着一张传唤符。只不过,瞧样子不像是天界之物。
青衣正端坐在案旁,拿着笔。往一白净扇子中写着字。
闻言擡头看向楚厌清,又一眼瞧见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便开口。
“你手中,是什麽。”
“应是魔界之物。”楚厌清的神情并无变化。
“给我吧。”晏凝渊一听,便又低下头去,继续往纸扇上写着字。每一笔都极认真,照着一旁的书抄。
楚厌清没有动,晏凝渊便是擡头看他。只是他将那张符攥得紧。
像是能透着这神情瞧出楚厌清的心思。他停下了手中正做着的事,往楚厌清那儿走去。伸出手来。
楚厌清看着那只白皙中带着寒意的手,还是将传唤符给了他。像是松了口气,却不知里边传的是什麽话。
青衣拿到手中,便坐回了案旁。除了书与笔墨纸扇外,还有一朵白玉兰极其显眼。
他看着青衣,心有不愿。
“有事,我要回去一趟。”晏凝渊淡道,只是手不由地颤了一下。
“这麽着急?”楚厌清的话语也极其轻。尤是怕晏凝渊一去不再归,却也不能将人扣于身旁。
“嗯,我能觉到有事生。也许,会在那儿待上几日才回。”
他又瞧了一眼楚厌清,声微放软了许多,补道:“等我。若是无事,我明日就归。”
或是“等我”这二字让人安心,楚厌清也点了点头。
“嗯。”
临走时,白衣捉住了他的袖,不过还是很快地松开了。
“放心吧,不食言。”晏凝渊还是出了去,他心中仍忧着那纸符上的事。
他得快些赶回去。
他出去後,楚厌清便在里头坐着,想着什麽事。最後也没想出来。反倒是将那个被晏凝渊拿在手中看了一夜的杯拿了起来。
却不知晏凝渊这一夜里是在瞧什麽。
翌日初晨,楚厌清便又出了门。先往殿中将一日来的愿求及以往堆积的卷宗瞧了,又到玉池前。忽而想起,上次是将什麽丢到了这里边。
是什麽?
他忘了。
他怎麽……忘了?
再折回竹屋时,日落还未。他停在那白花前,馀晖红晕透着瓣。
馀光瞥见地上一朵白花完好,他便俯身拾起。托在手中,缓步入了屋。
关上门後,一人出现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鞋上沾了点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