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要我等这麽久?”
“我傻。”楚厌清轻声一句,惹了晏凝渊笑意又深。院内新生绿,树有青叶碎碎,正曳着。
他牵着白衣的手,往玉兰树那儿走去。只轻触一下,白花便开满了枝头。
“古有术,能致木叶繁生,一年长青。”
“听过。”
“楚厌清,你的手好暖。”晏凝渊侧过眸子来瞧他,额前发丝被风带得动起。眸子一直来都是弯弯的。
“暖了,你就多牵会儿。”楚厌清恍地灿笑起,泛的是青衣思绪。如潮般,难平复。
“好。”
于花树下久坐,楚厌清靠着他的肩睡了下。睡得沉,此术消耗极大,若晏凝渊想留在那个境中久久,楚厌清应当也要相伴长眠。
他挪过视线,看向自己的手。一时竟不知涌过什麽,血往外翻着,他皱起眉来。
这些东西,一直被晏凝渊忆起,是它们怕被遗忘。也提醒着晏凝渊,他该做什麽。
“楚厌清……”轻声唤了句,那人睡得沉,没有回应。他也不急。
风轻动,落下白瓣二三。许是闲逸之景,树下二人,再不想有变。
就这般过了一段时日,楚厌清似是想起了什麽来。上次宁知珞说过什麽,他也算是一同好奇了。
忽地站了起来,一旁的晏凝渊挑着眉看他。
“我得上去一趟。太久不曾回,殿中事务要乱了,帝尊怪罪下来便不好。”楚厌清扯着话,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他少理殿中事物,这当是谁人都知晓的。
晏凝渊点了点头,没再看着他。只是白衣出门时,他又不禁看了一眼。
眸中多了些深沉,看不清其中意。
楚厌清也是走得快。停在文神殿前,殿门还是开着的。他微惑起,但还是走了进去。花香扑面来,是玉兰,这麽一想,他上次也在此见过一朵白花。
奇怪的是,秦玄夜本不喜欢花草,怎的这殿中会有这般浓的花香味?
“尊者。”案边坐着一个青衣,瞧见楚厌清来便起了身。
腰间佩着红穗子,稍有些惹眼。
“轻玉?你在这儿呢。”楚厌清眉微皱起,平日便是少见她。这会儿也当是秦玄夜不在,他才能见着的。
“嗯,文尊不在,平时都是他一人处理这些卷宗和愿求。这会儿倒叫我们要难办许多。”话中不由带上了一丝淡漠,与往前是一样的。
楚厌清闻言稍怔了下,也是,平日里都是见红衣一人在这殿中。不过常常是杂乱的,那人坐在地上,却总是笑眯眯的。
如今,他究竟去了哪?
不对……他好似不常到秦玄夜这儿来,为何会想到那个人在殿中的模样?
轻玉只是又坐下瞧着那些卷轴,不时还用朱红将一些字句圈出。白衣在殿中逛了许久,那些卷轴他都一一瞧过。
“嗯?”楚厌清看着那一卷厚重,便伸手去拿了来。里边朱红字,确实叫人看不懂。也不知是不是宁知珞想要的那卷。
于是便握在了手中。轻玉眼尖,瞧着来人要走,就站了起来。
“尊者可是想要将这卷书带走?”
“嗯,晚些再还来。”楚厌清不待久留,话音落便出了门。轻玉只皱眉看着,说到底,楚厌清也不该是她能拦住的。
便是随他去,总的秦玄夜还未回来。不过,文尊平日里,是不会让别人动那边的东西的。
她怎的还记得秦玄夜曾在她面前说过,楚厌清与别人不一样。
究竟是何处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