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清睁开眸子,就见人坐在榻上。稍带些怔愣,而後自己又板正地坐直了来。
盯着眼前人,目光一刻不敢再松。
“我睡了多久?”晏凝渊对上白衣视线,柔声问道。
楚厌清也是方才醒来,往窗中细缝那儿望去,窗外不见雪,倒是多了几分春意。不过依旧有些冷。
“雪都化了,挺久的。”他仍是怔怔地说着。
晏凝渊闻声皱了会儿眉,或是觉着何处不对。再想来,楚厌清是一直在这儿守着他?
“你就这般守着我?”忽地沉了声,楚厌清却是没听出来。
“不敢离。”
话音落,晏凝渊捧起了他的脸,细细瞧着。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算了,这人……好傻啊。
让他不知该说什麽好,噎着的那句“我不重要”没敢说出口。
“你的额?”楚厌清这会儿才瞧清了晏凝渊额上的东西,眼熟。
“怎麽了。”晏凝渊惑道。
楚厌清又不开口了,只是盯着那儿看。是愈发眼熟。
晏凝渊只好松开他,拿出一面铜镜来瞧。上边生着一个青色偏黑的印记,明明往日是没有的。
但也不明显。
“你的额上,是你的另外一个样貌吧。原本,我初见你时的样貌。”楚厌清才发现青衣没变化,想来是什麽术法。
亦或是,他为护晏凝渊而施的术。他没用过那种术法,自然也不知会有其他什麽作用。
晏凝渊想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笑道:“可以这麽说。”
他也不知这是什麽。
“只是这印记的模样,有些眼熟啊。”楚厌清仍是紧凑过来,就盯着那个印记看。晏凝渊无奈只好将铜镜收好。顺带把楚厌清也轻推了开。
“你再想想。”
晏凝渊眸子弯弯的,似是记起来了什麽。也就是,楚厌清为何会觉着这印记眼熟。
“你自己画上的?”楚厌清也笑着道。
“念你的模样。”晏凝渊只好就着他的话,想来这东西,是楚厌清无意识时画的。不与他言明也好,毕竟楚厌清上次就已经在那纸扇上画得这麽丑了。
他现下这模样,估摸着没有一个时辰恢复不来。晏凝渊微叹了一声。
屋子内又静下了,楚厌清这回看起来还是怔怔的。
“话说你这…身上为何还有那些鞭痕啊?”楚厌清捉起他的手来,这回还带着一丝丝的小心。像是怕碰上这些伤口会弄疼了晏凝渊。
“若说是邪气所至,你肯定不信。”晏凝渊下了榻,仍是赤着足。楚厌清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要做什麽。
外边不下雪了,他想出去瞧瞧。这是难得的闲逸。
“一具皮囊罢了,多是无碍。倒是你,往後不熟的术法,不要乱用,你本来就够傻的了。”话音落,他正好走到了门前。
楚厌清闻言跟了出来,皱起眉的样子看着有些好笑。
“我傻?”
“嗯,骗你作甚。”晏凝渊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反正楚厌清听到了就是躲得远远的。
“那,你会厌这样的我吗?”
“厌不起来。”晏凝渊往後看了一眼,又笑起。楚厌清离他远远的,这般模样,倒也是少见。是一直不敢离,用着那就算是丢了性命都要护住对方的术法。
伸出手来,等着楚厌清回应。许久,白衣才反应过来,伸过手去,捉上那只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