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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自愿（第1页）

第045章自愿

沈安宁後半夜发烧，郑冉抱着她，贴着她的额头，熬过了一夜。

沈安宁烧後便清醒过来，如同无事人一般，负着手在院子里走动。细雨初文盯着她，两人对视一眼，细雨担忧，道：“你说她会不会放郑侍郎离开？”

初文倒是十分高兴，“说明她心中还有大公子。”

“心里有没有，和郑侍郎有没有关系。她二人自小就认识的，算是青梅竹马。”细雨纠正她的想法。

初文不乐意，说：“她们在一起，世人会骂大郎君的。”

细雨沉默，这几日府里已经开始背後嚼舌根的，说什麽难听的话都没有，只不敢闹到主子面前罢了。

廊下沉默，日头往西边斜去，沈安宁回到廊下，婢女递来清水，她接过来，初文上前，小心地观看她的神色。

沈安宁神色尚可，丝毫看不出昨夜发烧，初文小心开口：“大姑娘，府里说的话难听，您与郑侍郎的事情，如何处置？”

院子里静悄悄，婢女走路无声，害怕沈安宁的坏脾气，谁都不敢上前。

殊不知眼前的沈安宁不会随意找人麻烦。沈安宁听了初文的话，有些拿不定主意，反而问她：“你的意思是怎麽办？”

“与其让人说得难听，不如您放郑侍郎归家去。”初文劝说。

一旁的细雨变了脸色，上前扯了初文一把，说道：“你非要搅和干什麽？”

“哪里就是搅和，你不知道外面说得多难听吗？”初文怒喝一声，脸色狰狞，“已然累及过世的大公子，非要让他死後不宁，都说他被自己的妹妹觊觎妻子。”

“我丶不是……”细雨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无法辩驳。

沈安宁习惯两人的争吵，也不作声，两人又吵了几句，谁都说服不了谁，各自生气。唯独沈安宁心平气和地坐在廊下，仰首望着夕阳，不知所措。

放郑冉归家？

这件事的决定权在沈家，一封放妻书就能让郑冉恢复自由身。

沈安宁呆呆地，沉默许久，直到沈夫人过来。沈夫人站在远处，望着廊下安静的女儿，稚气的面孔里带着几分柔弱，此刻看过去，不过是一寻常女儿家。

看了良久，沈夫人走过去，婢女欲拦着，沈夫人看她一眼，神色凌厉，婢女只得默默退出去。

沈夫人入廊下，沈安宁回神，两人对视一眼，沈安宁侧身看向远处，不闻不问，当做她不在。

沈夫人说：“放郑冉家去吧。”

沈安宁无助的心再次波动，沈夫人细细地说给她听：“我朝对女子没有那麽多约束，郑冉归家，凭借着她的身份与能力，再嫁一户好人家不是难事。你将人禁在沈府，名不正言不顺，你会毁了她一辈子。她说她不会离开你，不过一时感恩罢了，你代她去北羌，她心中惦记着，欠你良多。”

“她是好心，你也该为她未来打算……”

“她知道换签的事情？”沈安宁震惊，“你告诉她的？”

沈夫人惊讶：“你不知道？”

沈安宁蹙眉，不知道。

见状，沈夫人语重心长道：“她是一感恩之人，性子好，你对她有恩是一回事，她的後半生不能为此蹉跎了。”

“我知道了，夫人回去吧。”沈安宁起身赶客。

沈夫人意外，自己说了这麽多话，她竟然心平气和地对待自己。沈夫人狐疑地打量眼前的少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沈安宁没有给她细看的机会，转身进屋了。

沈夫人转而同一旁的细雨初文打探：“你们将军病了吗？”

细雨不搭理她，初文回道：“将军心情不好，夫人先回去吧。”

沈夫人狐疑地看向屋门，或许是真的心情不好。

沈安宁回屋後，打开窗户，目送沈夫人离开，她躺在靠窗的小榻上，目光涣散。

恩情。

郑冉对她，只是恩情吗？

沈安宁自觉迟钝，分不清是感情还是恩情，郑冉的好，历历在目。她一人发呆，呆呆地想，想到幼时，想到长兄，脑子里怎麽都停不下来。她想放空自己，偏偏乱七八糟的画面浮现出来，搅得自己心神不宁。

婢女们不敢进来，都在门外守着，屋里就她一个人。

想了许久，她都找不到两全的办法。

思虑无果後，她烦躁地起身，走出门口，发现郑冉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