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孩子。”沈安宁即刻拒绝了,“我丶我和你?”
郑冉知晓她的想法,擡首看向虚空,神色舒展,“没有你,我还是要嫁人的,嫁给谁?我也不知,目前,我没有实力与家族抗衡,做不到像粱廷玉那般,三十而不嫁,无人置喙,所以,我选择你。”
郑冉愿意坦然,皆因她摸透了沈安宁的秉性,她的心思不坏。
沈安宁转首看向她,说:“我兄长很喜欢你。”
“我知道。”郑冉点头,“他已不在了,你觉得我该守着他那一份喜欢过一辈子吗?”
“不,你是自由的,是自己的,不该为旁人所束缚。”沈安宁急急开口,目光坦诚,将眼前的女子奉若神女,不敢生出亵渎的心思。
郑冉轻笑,又问她:“我若和你和离,嫁给旁人,你愿意?”
沈安宁拼命摇头,“不愿意。”
郑冉低叹一声:“那就过吧,既来之则安之。”
两人门口坐了会,郑冉将少女提溜到书房,查看昨日的课业。
沈安宁完成得算不错,郑冉很满意,摸摸她脑袋:“再接再厉。”
沈安宁偏首,眼中带着抵触,郑冉微微一笑,“我们是要过一辈子,摸都不可以吗?”
“过来。”郑冉加重语气。
沈安宁坐回去,郑冉再度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继而是後颈,语重心长道:“我从先生处给你拿了药,可以去疤痕,你试着用一用,这样以後就不会吓人了。”
沈安宁被她摸得心神摇曳,拍开她的手,“我又不是猫狗。”
“那些书你看了吗?”郑冉蹙眉,这人笨了些,“回头自己去看看。”
沈安宁纳闷:“什麽书?”
郑冉:“书肆里的书。”
沈安宁眼睛亮亮的,眼中染着水,哼哼道:“我又不是不会,何必看那些。”
“你会?”郑冉语气嘲讽。
沈安宁自觉被看低,脸色羞得通红,细细说:“我见过许多。”
她爱说,郑冉就听,拉住她一道坐下,追问:“什麽模样?”
沈安宁身子一僵,郑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很感兴趣,她憋得脸色发红,回答:“看多了不好看。”
看多了……郑冉蹙眉,对方也是一脸愁苦,这是看了多少?
她又说:“北羌有位後妃,喜欢公主。”
说完,她没有继续说,斟酌言辞,想着如何说才显得干净些。
思虑一番,她说:“这位後妃是前国主的女人,是公主的祖母一辈。”
郑冉:“……”她在这种环境中生长,眼神竟然还可以这麽清澈。
沈安宁又说:“她们年少相识的。後来被老国主看上的,後又跟了新国主。北羌规矩如此,与她们无关的。”
郑冉点头,不想她又说:“我想有朝一日,踏平北羌,废除规矩。”
她的想法,确实与衆不同,旁人知晓後,会骂会厌弃,写诗写词讨伐,她却说踏平北羌,豪气干云。
郑冉颔首,“你会办到的。”
两人在书房里坐了会儿,下属来找郑冉,郑冉又离开了。
沈安宁一人回新房,恰好沈安娴来了,姐妹二人对视一眼,沈安宁眉眼狠厉,沈安娴吓得心口一跳,不自觉地後退一步。
沈安宁沉默地看着她,她不得不开口:“昭平公主不见了,京中不宁,我想同兄长讨要一婢女护卫我。”
“府里安全,你要婢女做甚?”沈安宁不为所动。
她对沈家有感恩有恨意,对沈夫人恨之入骨,却又无法去恨,那是她的生母,所以,她回来後,不去见对方。
对沈安娴,她的恨意是掩藏不住的。
沈安娴不悦,“我也要出去的,你那两个武婢,给我一个便是。”
“她们身兼要职,没时间陪你玩儿。”沈安宁冷着脸拒绝。
沈安娴气得挑眉:“你是我哥吗?这麽多年不见面,你一点都不知道疼我。”
“出去!”沈安宁指着门口,目光冷冽:“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怎麽不知福了,沈安和,我是你亲妹妹,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我生来尊贵,不是其他贱。丫……”
沈安娴尖叫着,话没说完,沈安宁擡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注意你的言辞,再敢胡言乱语,我提你去祠堂行家法。”
她冷眼看着,忍着厌恶,心口欺负不定。
“你打我……”沈安娴声音尖锐,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沈安宁淡淡地看着她:“我可以打你一巴掌,就可以打你十巴掌,你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