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间。
表面上并没有被楚子瑜这句话带动情绪。徐嘉安退出微信左右看,目光在纪漾的喉结和唇角停了几秒,紧接着小腿被楚子瑜踢了脚,愣神片刻,埋头吃火锅。
他有点懵。
楚子瑜叫服务员下虾滑,纪漾问他,“怎么不说了?”
徐嘉安难受地咽了咽,不知道是噎着还是什么,楚子瑜把人的果汁推过,“在想送什么好。”
他温宋并不熟,送了刻意,不送不对,温宋本人没有发朋友圈,反正还有时间,依照他们的关系没到在零点发生日祝福的必要。
纪漾就有这个必要。
牛肉丸咬开,汤汁迸溅烫疼舌头,麻麻的,纪漾咬着舌尖,面上装的镇定,把牛肉丸放在小碗里,抽纸巾擦嘴,不动声色地喝可乐。
不止是舌头烫麻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沸腾汤底冒出的泡泡,筷子夹着温度尚可的牛肉丸送入口中。温宋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可能他跑了,没来得及说?还是故意瞒着他,就像最开始打信息素一样。
“blood不喜欢过生日。”一直埋头吃的徐嘉安说:“blood之前的采访中有记者询问过这个话题,他说自己不过生日。”
纪漾抬了抬眼,像是没听见,一整个局外人现状。
楚子瑜一下子就开始挑起话题,注意着纪漾游离的状态,“哟,看来知道不少嘛,说说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徐嘉安不爽,“干嘛要告诉你,v我一千看看实力。”
微信提示音响起,到账五千,纪漾拿起围巾,借口提前回去,楚子瑜靠椅背上,挑了挑眉,语调怪异地问,“真走?”
纪漾懒得搭他,“闭嘴。”
果然是用完就弃。楚子瑜乐了两声看向不解的徐嘉安,“欸,说啊,卡壳了?”
徐嘉安还震惊在纪漾借口的烂由中,说什么下雨怎么的,脑袋还没转过来,一阵头脑风暴后,仔细回忆画展前温宋给他发的信息,难以置信地看向楚子瑜,“漾哥和blood谈了?”
上学就是消息不灵通,楚子瑜打了个响指,“bggo,还挺聪明的。”
一声惊天动地带着悲悸的声音高喊,“我靠啊。”
——
纪漾否定前者,认为温宋肯定在瞒他,他自己也没坦明,道都一样,难言之隐,可真的好烦,心脏压了无形的石块提不上来气。
他抽身时什么都不说,温宋是不是也这样,可能更严重,温医生真没那么大度,小心眼的变态。
纪漾问司机能不能快点,他着急回家抓人。
司机看纪漾的脸色迅速感知到不对,郑重地点头,车速猛提。窗外街景飞速掠过,要不要买蛋糕,如果人没回来他自己吃,总不会浪费。
路过一家鲜花店,纪漾下车包了一束玫瑰,连同66街没送的一共补回。
一小时后纪漾回到静水流深,门已经换成新的,拎起房门口的蛋糕,犹豫着输入之前的密码,【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纪漾看了眼右边的住户门,认命般输入0710,拧动门把手,他呆了一瞬又扫了眼温宋的房门,心情有些微妙。
小偷可以偷两家。
开灯,客厅没有变化,蛋糕和玫瑰放茶几上,围巾随意搭在沙发背上,纪漾躺在沙发上休息,瞥了眼蛋糕包装,他小时候挺希冀有人给他买蛋糕的。
每次纪家人过生日,他都躲在卧室的桌子下,很久之后,母亲会捧着小蛋糕来。
纪家最近乱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这种利益受损的情况下,纪漾很容易被想到,进而换取最后的价值。
具体怎么做,纪漾不想知道,反正都是麻烦,他既然要和温宋谈就应该抛弃自己的剧本,从茶下摸出捏瘪的烟盒,火机擦出花,在手中转一圈盖上。他烟瘾不大,偶尔烦闷时候试图沉溺在尼古丁里。
没蛋糕好用。
纪漾没给温宋发信息,温言的朋友圈透露温宋回临城,他不好打扰。
一支烟后纪漾去洗澡,顺便从洗衣机把昨天的睡衣拿出来,搓上面的血迹。洗衣机转动,他在卧室给吉他调音,这是他买的第一把,早早退役但舍不得扔,最后丢在卧室角落。
好在阿姨打扫,要不然早积了层灰。
音色闷闷的,弹吉他的人心不在焉,拍子错乱似乎只为图个心里高兴,后调慢慢起来,带着点压抑。纪漾呼出一口气,调整怀里吉他的方位,修长的手指按压在琴头,手指缓缓搭弦找调,红绳挂在白皙的小臂上,铜钱声搭配着琴声,有些意思。
录音上传到群聊,后面交给predator,纪漾仰躺在床上,吉他搁一边,手机停留在上是和温医生的聊天界面。
旷野:【今晚回来吗?回来直接找我,我好困g。】
硬是熬到零点给人发送完生日祝福才睡,手机静音,自然而然的忽略备注a温医生的电话,卧室里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和静谧的月光。
——
温言枕在秦喆腿上,人手轻轻搭在他的太阳穴,动作轻缓地揉,他鲜少熬夜,身体难吃消。
卧室开着小灯不足以支撑看清人的神情,温言道:“这么晚了,派人跟着他,免得出事。”
回应的声音像是汨汨泉水,加重的困意,“知道了少爷。”眼眸却让人胆寒,秦喆很不满温宋,最近温言忙的都是临城的事。
觉都睡不好。
温言闭着眼,手虚虚揽着秦喆的腰,“林家那个叫林之年继续看着,裴珏的生意能拒绝就拒绝,不要在乎撕破脸皮。”
秦喆很耐心,手指轻柔,“知道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