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徴同人擦肩而去,身影没入来往的人群里。
裴嘉春同悯一与征月辞别,便拽着太乌循着方向跟了过去,一面同他道:“都怪你说话直接,还有那么多外人在,你拂储上的面子,你怎么敢的!”
太乌道:“裴令史不也一样,还不是以史官之笔威胁储上吗……”
“我是提醒!不是威胁!”裴嘉春简直要原地跺脚了,“这长街两道楼与楼都是相连的,如此多的人都涌进来避雨,那个相思楼又怎么找啊!”
“你去问人。”
“我是女子!找一个窑子像话吗!”
“……好吧,那我来问,什么楼?相什么?哦,想思楼……”
自人群里穿出,谢徵站在酒楼门口的檐下望了会儿雨,街面上的一大片纱绞红花已经湿透了,他向店家借了把伞,向街尾走去。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相思楼在哪里,不过他感应到那块石头。
“魏芙蓉。”
魏情在一回形建筑的栏杆上趴着,听到有人叫他,往下看去,一面伞顶缓缓挪开,露出清润如玉一张的脸。
谢徵道:“昨日你拿了我一块石头,还记得吗?烦请还我吧。”
“石头。”魏情一顿,这方想到确实是,只在怀里摸了摸,龇牙一笑,“我好像搁在预院了。”
“魏芙蓉,你怎么撒谎?”
雨水顺着伞骨坠成珠线,谢徵执伞而立,鹤骨松姿,光是站着就惹来相思楼的姑娘们纷纷围观。
“上来拿。”
魏情说罢,身影从围栏处消失。
谢徵在一片窃窃私语中往楼上去,他想,这里可真香,在中州王都他从没看过这样的酒肉场所,事实上舅相为了杜绝官员们靡废丧志,根本就让他下过禁令。
“翟上游?你不会是死里边了吧!”
一把椅子拦住了门,跷着腿往那一坐,魏情拍门道:“还不出来!”
“醉生梦死算得死吗?”旁的有姑娘笑道,“魏郎君这样,很像是来捉奸的正室夫人。”
“你要么帮我进去看看?”
谢徵才走上来,便听着魏情在撺掇人家,他又道:“你占翟上游的便宜,也好过我占你们姐妹的便宜是不是,你去吧你就进去吧?”
谢徵秉灵一识,说:“魏芙蓉,里面好像没人。”
姑娘道:“翟公子和阿纯都没出来过,定然是在里面的。”
“请看。”
谢徵拂尘扫过,镂雕木门登时大开,一阵香风扑上魏情的面门。
“真没人啊!”姑娘提了裙子哒哒跑下楼,“我得问问翟公子有没有结账,阿纯又去了哪里!”
“拿拿拿拿云……”
魏情手脚发软,靠在椅子上有些神态异样,他道:“好香啊,好痒!”
谢徵道:“哪里痒?”
“后背!”
说着,魏情站起来原地扭了两番,将披风系绳一扯。
“要么我帮你挠?”谢徵的手在他够不着的地方轻轻抓了两下,“好点了?”
“要死了要死了!更痒了!”
魏情半脱去外袍,中衣,胸膛裸露,谢徵看见一片火烧似的不寻常红色一直向上蔓延到他整张脸,他这会儿已经开始喊热了。
“热热热!要死了,又痒又热!你你你你你……你帮我抓一抓吧!”
“那怎么办?”谢徵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按照他的话,从肩胛一路抓到后背,从后背摸到了紧实的前胸,一片滚烫,“魏芙蓉,你瞧着像中了毒。”
魏情自己则挠大腿,几次三番将手放在裤腰带上,理智告诉他千万是不能脱的。
旁的屋子听到动静,穿着薄纱的男人看热闹道:“他是中香药了吧?相思楼的大绝杀,不得了,小道士你还帮他摸什么呢?快点跑吧,一会儿药劲儿全然上来,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了呢。”
末尾那句说得语调暧昧,谢徵想再问问,那人已经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