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然会这么选。
史苗颔首道:“先生如今能以才华谋生,不正是读书的好处?湘湘尚不自弃,你何苦先自弃?”
白琪惭愧:“是我不如太太想得通透。”
史苗很可惜白琪,如果她生在现代社会,兴许会在学术上有不小的成就。
史苗是钦佩白琪的,所以不希望她在女儿教育一事上拧巴。
史苗摇头而笑:“时代局限而已,你勿要妄自菲薄。”
“病痛困住的只是湘湘身体,不要困住她的思想和灵魂。”
“灵魂和思想……”
白琪喃喃念叨这几个字,一时间听住了。
一起读书的事情定下,贾敏就忙不迭笑盈盈跑来给湘湘报喜。
“湘湘,从今以后,你就能和我一起进学了!”
两个孩子都很高兴,乐颠颠在一处说笑。
白琪就知道,肯定是四姑娘在旁边说了许多好话,心中十分感激。
史苗特意叫人给白湘湘添了一张她用的桌子,大家一起上课。
白湘湘虽然前面没有和姑娘们一起上课,但他小时候有母亲启蒙。
她困顿于行,识字后,在家中左右没什么事情做,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四书五经已具能通背,底子打得很好,和姑娘们一起读书,完全跟得上。
姊妹们无不佩服她的毅力才情,丫鬟婆子见风使舵,不敢不尊重。
且说另一头,贾政和贾赦照例回书院去。
史苗送他们走时,特意叮嘱年前早点回来,家中有许多家事要料理。
其实这一回贾政他们去,只是将书院中剩下的杂事料理一番,冬日里天冷,贾赦本来就想着家中暖和。
至于贾政不是不能吃苦,上一个冬日也过了。
他如今也对书院没有之前的喜欢,也不一定非要待在此处。
兄弟俩各自打着算盘,却都不明说。
贾赦和贾政回钟山书院那一日,天气不太好。
江南的冬天总这样,蒙蒙飘着小雨,寒湿之气透进骨头,处处都是潮的,书院廊柱上竟然还倔强的长起来青苔。
天气变冷,平时洒扫的人也懒惰许多,浸透了水的落叶堆在石阶下无人清理。
贾赦平日坐不住,现在也懒得出来走动。
这种天气,上点年纪的先生们也凑在一处围炉烤火。
金先生才从家中来,裹着一身寒气,凑到火炉边,旁人见他冻得嘴唇发白,主动给他腾了一个位置。
金先生烤着火,眼睛盯着红彤彤的木炭,眸光闪烁,试探着问:“贾家兄弟回来了?”
有一人轻笑道:“你怎么关心起他们,你的爱徒走了,心里不自在?”
知道那个姓张的学生走了,好几个先生还遗憾呢!
今年冬日里,大约是收不到银丝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