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诺孤单地在床上抱月而眠,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很快就会忘记,比如那个会制香的漂亮姐姐,自己现在只记得她穿的衣服。
——那个孩子,一定也能,很快忘掉。
可是,越是想忘,越是不想记起,却越是记得清楚。
——那个孩子跟我一样,没人陪他玩,如果我再不去陪他,他一定会难过得哭出来吧?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放心不下。
于是,就像传说中那样,那个黑衣的小男孩,有一天突然来了。
他也是千辛万苦再次跑出家门,跑来找那天那个有点呆的小女孩,他心想,我只是要问问她,为什么后来放我鸽子。
因为小男孩是一个从小性格就很严谨的人。对自己对别人都要求严格。
他后来告诉小女孩:爹娘为我取名‘承’,意即遵守承诺。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告诉他:我的名字叫‘诺’,意思大概跟你的名字差不多吧,你可以叫我诺诺,我爹娘就是这样叫我的。
一句承诺,一生情缘,由此而生。
小男孩的头发也跑得有些凌乱,他隔着司空家院子里的那堵墙,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取出一物——香。
还是当日那位制香师所赠的。
“我……没舍得点,不不,我是男孩子,不需要用这个……我想,干脆给你用吧。”他微微垂下眼睛,不知该怎么找理由。
司空诺接过香,二人聊了几句,就得分开了。
当晚,司空诺在一片清香中入睡,做了一个好梦。
没几天,小男孩又来了,还是隔着墙,从窗棂里递过来一物。
是一对银手镯。
好生眼熟,啊,貌似是之前那位制香师戴在手上的。
“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所以,就问那位姐姐可否卖给我,结果她直接送给我了……”小男孩继续支支吾吾。
司空诺接过,心想:上次是香,这次是手镯,是不是很快就要到衣服了呢?
果不其然,数日之后,那位制香师连衣服也送给了黑衣男孩,正是上回见面之时所穿的那件。
而如今,司空诺怔怔地回忆过去,她想:自己爱熏香,爱织绣,却原来,这些兴趣,都是他培养出来的……
思绪又飞回到童年时代——
“你——小承承,你以后还会再来吗?”司空诺隔着墙,努力把头伸到窗边,轻声问。
“可能不会了——你——刚刚叫我……什么?”男孩一脸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