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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池把端着的药递到谢淮川面前。
“先把药喝了吧。”
苦涩的药汁充盈鼻尖,谢淮川的神色也一寸寸暗淡。
“月池,你知道我命不久矣,也不肯骗我一下吗?我只是想求得你的原谅,还要我证明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只爱你,命都可以给你?”
“我真的没有喜欢过赵婉婉,更没有碰过她,我会和她断开关系,你相信我。”
宋月池搅动药汁的手一顿,看向偏执入魔的谢淮川。
她问道:“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离开你?”
谢淮川一怔,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月池,我知道你是对我太失望,是我没有珍惜你对我的爱,一直冷漠待你。”
“我以为你是耍手段让我父亲强迫我娶你,你是为了攀上侯府的荣华富贵,是我想错了,你只是爱我这个人而已。”
宋月池没有生气,只是平淡说:“你侯府的荣华富贵对我来说确实是高攀,我高攀不起,做不了世家的主母。”
“月池,之前是我对你疏于关注,以后不会让你再守这些规矩了……”谢淮川慌了,急急解释。
宋月池却打断了他:“可我在谢家活得不自在,不想再入那个囚笼。”
谢淮川一颤,再也说不出话。
宋月池继续道:“当初我假死前问过你,如果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会不会留下来,你给的答案是不会。”
“所以这次我也不会原谅你,你早就知道我的性子,决定了的事不会回头,你纠缠了这么久,也该够了。”
宋月池说着,药汁也已经凉了,她把羹匙放在药碗中,站起身。
谢淮川伸手,想抓她的衣摆,却抓了个空。
“不,月池……”
宋月池毫不留恋转身出门:“最后一次见面了,望珍重。”
房门被打开,外面的阳光洒进房内,宋月池的身影融入了阳光。
谢淮川眼睁睁看着,手无力滑落。
他的病太重,赵婉婉又趁乱逃跑,不知跑去了哪里,侯府下人不敢担责,一边通知京城的谢母,一边把谢淮川送回谢家族地治疗。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但那不关宋月池的事了,她忙着照顾身体逐渐变好的宋父宋母,还要每日操心父母为自己更喜欢谁而吵嘴会不会口干。
傅庭岳也带着属下抓到了最后一个山匪押回京城,朝廷定议凌迟处死。
随后,傅庭岳却没有再去边关,而是上交了兵符,自请回江州镇守一方,说是要守着阿婆。
“是守着他娘还是守着咱们月池?”
宋母小声和宋父议论,带着促狭的笑。
宋父咳嗽一声:“别乱说,虽然男未婚女未嫁,虽然庭岳这小子当年一直不肯成亲是因为守着和咱们月池的娃娃亲,但是现在可不一定。”
宋母不满拧宋父的胳膊:“什么不一定,你说的这话,你敢说庭岳对咱们月池没意思?”
宋父哎哟哎哟叫着疼,满脸苦色:“那有什么用,臭小子不争气,咱们月池自己没那个意愿,成日守在她那个善堂,把来帮忙的庭岳当大哥,我们有什么办法?”
宋母不拧宋父了,叹了口气。
“算了,庭岳也忙,忙着继续剿匪保一方平安,也没有要和月池表明心意的意思,也许是我们多想了,还是由着月池喜欢吧。”
宋月池如今只喜欢待在善堂。
她本就会赚钱,守着宋父宋母在江州开了好几个铺面,维持日常生活的同时,余钱都用来建善堂了。
善堂里专收无父无母,身世凄惨的乞丐小孩,供他们吃穿到长大。
“宋姐姐,这是我刚学会的刺绣,送给姐姐。”
“这是我刚做枣泥糕,姐姐帮我尝尝好不好吃。”
“这是我做的风筝,姐姐陪我放风筝。”
“……”
宋月池被一群曾经是乞丐,如今都衣着整洁,目光明亮的小萝卜头簇拥在中间,笑容明亮。
“好,我一个个陪你们玩。”
善堂内都是欢声笑语。
而善堂之外,处处明光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