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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川脑海一片空白,心脏停跳。
他愣愣伸手去摸面前人的脸。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
“世子爷,小的这就去叫太医,您冷静!”
“世子爷,您不能出事!”
下人乱做一团,惊恐看着谢淮川把宋月池的身体死死抱进怀里,看他亲吻死人的额头。
谢淮川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自顾自为宋月池理了理碎发。
“月池,你是不是怪我刚才没留下来陪你,跟我开玩笑?”
没人回应他。
谢淮川收紧了手臂,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月池,你说过,小时候你家乡被山匪劫掠,你装死骗过贼人才保住一命,那时你没和我说过,你能装的这么像……”
“快醒来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同样的话,他重复了很多遍,像是怀中人还活着一样。
下人们守在周围,不敢上前。
门外又匆匆传来脚步声,谢淮川的贴身侍卫惊风大声喊道:“太医到了,太医到了。”
谢淮川眼中迸发出光芒,紧紧盯着刚进门的太医,看他颤巍巍伸手给宋月池把脉,检查身体。
太医摸着已经凉到僵硬的尸体,抖了抖胡须。
“这,世子夫人确实已经过世……”
话没说完,就被谢淮川厉声打断:“庸医!”
“我的月池只是装作没了呼吸跟我开玩笑,你竟然诅咒她已经死了?来人,把庸医带下去杀了!”
太医浑身一抖,惊风赶忙把他带了出门。
远离房门后,惊风才告罪一声:“世子爷受了太大刺激,多有得罪。”
太医惊魂未定:“世子怎么成了这样?这疯劲万一祸害了旁的人,可就是杀孽啊。”
正说着话,谢母匆匆赶来,大声叫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都慌什么?宋月池一个乞丐死了就死了!死了我宣平侯府该庆祝,死得好!”
惊风一惊,连忙上前要阻止谢母再说话,却见她匆匆闯进了门:“淮川,既然人死了就该放手,宋月池的家人找了过来,把人交给他安葬吧。”
宋月池的家人自称宋成,是她的哥哥,带着宋月池的信物来见她。
得知宋月池的死,宋成趴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谢母站在一旁,也假惺惺用帕子擦了下眼睛。
“淮川,你快把宋月池交给宋家人吧,人死了就是死了,该埋就早点埋,别让她在这儿占着地方不走了。”
谢母见谢淮川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出声催促。
谢母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早在宋月池喝下第一碗假死药时,谢母就跟宋月池约定,等她死了,会安排一个她的亲人,认领她的尸体。
那亲人会把她埋在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到时候尸体埋下去,转移出京城,神不知鬼不觉。
而对侯府来说,只要人一埋,侯府就再没有宋月池这个人。
赵婉婉就能光明正大做世子夫人,谢母也不用担心侯爷回来会找她算账了,毕竟宋月池人都死了,死人哪有活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