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声音里充满了屈辱、不甘和一种无处发泄的暴房。
在省厅特警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在祁同伟如同送瘟神般的漠然眼神中,侯亮平带着他那支气势而来、此刻却如
同斗败公鸡般的队伍,灰溜溜地调转车头,沿着来时的山路,狼不堪地向下驶去。
几辆反贪局的车,引擎发出沉闷的鸣咽,如同夹着尾巴逃窜的丧家之犬,很快消失在弥漫的山雾里。
山道上,重归寂静。只有山风吹过林梢的鸣咽和远处偶尔的鸟鸣。
祁同伟站在原地,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手,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因对峙而微微褶皱的警服衣领和肩章,动作沉稳而有力。
阳光透过薄雾,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映照出一种如释重负后的漂然正气和一种棋局落子后的、难以言喻的昂
扬神采!
他转过身,自光如电,扫过身后肃立的省厅特警们,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山间:
“所有人!原地待命!严防死守!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过去!”
“有人问起,统一口径一一执行公务!”
“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许说!明白了吗?!”
“明白!!”几十名特警齐声低吼,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山谷,带着铁血的忠诚和坚定的意志!
反贪局。
局长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砰”地一声狠狠甩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楼层仿佛都抖了一下
侯亮平像一头彻底失控的暴龙,冲进办公室,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喉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几步冲到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宽大办公桌前,双臂猛地横扫!
“哗啦啦一一!!!
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文件、昂贵的玉石笔筒、镀金台历、水晶烟灰缸所有的一切,如同遭遇了风,被狂暴地
扫落在地!
纸张漫天飞舞,玻璃碎裂声刺耳无比!
昂贵的电脑显示器也被带倒,屏幕瞬间碎裂,发出滋啦的电流声!
整个办公室瞬间一片狼籍,如同被暴徒洗劫过!
“祁同伟!你是个什么东西!!”
侯亮平站在废墟中央,对着空气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一条狗!一条连咬人都
要看看主人脸色的看门狗!
今天竞然敢反过头来咬我?!
谁给你的胆子?!啊?!!!
他疯狂地一脚端在已经倾倒的办公椅上,沉重的椅子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如同一头受伤的、找不到发泄口的困兽,在满地狼籍中徒劳地打转,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
门外走廊里,早已聚集的反贪局工作人员,一个个若寒蝉,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亦可站在人群最前面,看着紧闭的门,听着里面传来的恐怖声响,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
失望。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从容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钟小艾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饭盒,款款走来。她显然刚下班,妆容精致,仪态优雅,与这紧张压抑的氛围格格不
入。
她无视众人惊的目光,径直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前,手,用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了门。
“滚!!!“门内立刻传来侯亮平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今天谁也别来烦我!!!”
钟小艾秀眉微,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声音依旧保持着那份特有的从容和慵懒“亮平,是我。”
门内狂暴的动静瞬间静止了。
过了几秒,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开。
侯亮平站在门口,头发凌乱,领带歪斜,昂贵的西装上沾着墨渍和灰尘,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胸膛还在剧烈
起伏。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钟小艾,狂暴的怒火像是被强行按擦下去,但眼底的房气和屈辱依旧翻腾不息。
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烦躁:“怎么是你?你来反贪局干什么?你的工作不做了?
钟小艾无视他语气里的不耐,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凌乱的头发、歪斜的领带、满污渍的昂贵西装,以及办公室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