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公司高层证实,当时没有办任何追悼仪式。这倒符合死者老家的习俗,幼童夭折,一切从简。”
祝晴眉头紧锁:“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瞒住黄秋莲?”
“还有一点,很蹊跷。”豪仔说道,“十一岁的孩子居然没在任何学校注册。公立私立都查遍了,连不受教育局直接管辖的国际学校都协查过,毫无记录。”
“司机、保姆这些身边人也排查过,完全没线索。”
徐家乐在外回复一通电话之后,推门回来。
“我这里有发现。”他举着一份慈善机构的资料,“一家叫圣心庄园的教会疗养学校,由海外华侨基金会资助,死者慈善基金会转介,长期捐助。”
他抽出一张刚传真来的照片:“圣心庄园去年组织学生参加过一个摄影比赛,在他们提交的参赛作品中,有一张署名‘韦安生’的照片,获得了奖项。”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但后续流程异常繁琐,这家机构极为封闭,申请层层审批,最终才在社会福利署的协调下获准进入。条件是不能兴师动众,以免惊扰院内的孩子们。
当获得入院的特别许可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接下来的调查必须争分夺秒。
“出发。”莫振邦刚起身,就被黎叔拦住。
“你就别去了。”黎叔说,“你这体格就像是去打劫收保护费的,再板着脸,会吓哭小孩。”
说着,黎叔开始点名:“祝晴,你去。”
底下警员们正襟危坐。
黎叔的目光扫视一圈:“咏珊也去。”
最后,他看向梁奇凯:“奇凯也跟着。”
其他警员眼巴巴地等着,直到被点名的三人开始整理资料,才意识到名额已满。
剩下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不是吧阿sir!”豪仔拍桌,酸溜溜道,“长得好看的才让去?这是选港姐和港生吗?”
徐家乐摸着下巴的胡茬,一脸懊恼:“这也太欺负人了,早知道我早上就该把胡子刮干净。”
“谁说不是呢?我出门都没抹发胶。”
“我、我储藏室有套像样的西装……”
在七嘴八舌的抱怨声中,祝晴、曾咏珊和梁奇凯迅速撤离。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这不公平……”
“阿头,外貌歧视啊!”
“咚咚”几声闷响,莫振邦又好气又好笑,拿着文件夹挨个敲他们的脑袋。
这群人还是嘀嘀咕咕,一脸怨念。
“晚饭黎叔请客。”豪仔弱弱举手,说到正题上,“我们需要补偿。”
……
加多利山的别墅内,盛佩蓉坐在书房里,翻阅多年来的公司报表。
太阳即将下山,将她笼进了夕阳余晖之中。
萍姨急匆匆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份皱巴巴的小报。
“大小姐,你看看这个。我跑遍山下五家报亭才找到的。”萍姨气喘吁吁道,“说这就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没多少人听说过。”
“辛苦了。”盛佩蓉从容地接过报纸展开。
她抬眉,念出标题:“盛佩蓉脑死亡多年,盛家后继无人——”
“哎哟,大吉利是,重说重说!”萍姨马上着急道,“这种缺德的无良小报就该好好管管,为了销量什么都敢写,也不怕遭报应!”
“意料之中。”盛佩蓉却笑了,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文件,“果然坐不住了。”
“昨天下午你还去了少爷仔幼稚园门口呢!”萍姨说。
“看来还没收到风。”
盛佩蓉与律师预判的每一步都在应验,裴君懿放出这个消息只是开始。
她气定神闲,顺手端起茶杯,却在闻到奶香时动作一顿。
“牛奶?”
“晴晴特意嘱咐的。”萍姨心虚地轻咳一声,“说咖啡因和浓茶会影响骨骼愈合。”
说完她就快步溜出了书房。
盛佩蓉摇头轻笑,继续翻阅手中文件。没过多久,从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阵阵饭菜香气顺着门缝飘入。
客厅地毯上,盛放找出大姐给他买的各种棋盘,将所有棋子混在一起摞成城堡。
萍姨端着菜上桌时,看见这小祖宗安静捣乱,直发愁:“这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啊!”
即将开饭时,盛佩蓉转动轮椅经过,余光扫过满地狼藉,面不改色地绕行。
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希望可可回来前能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