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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6页)

生死在后,气节在前。

明知没有希望,可迟迟未等到元娘的挽留或……其他,阮小二的神色失落,只强撑着露笑,向她告辞。

就在阮小二转身走了几步,身影渐远时,元娘忽而开口,语调轻柔,可早早便喜欢元娘的阮小二怎么可能忽略她的声音,所以几乎她才开口,他便激动转身。

元娘面含微笑,看着他道:“望君此去珍重。”

她眼里没有半点旖旎之情,而是祈盼他平安的温煦友好。

她说着,双手置于腹前,微微屈膝,福了一礼。

虽未得到希冀的言语,但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望着这样的陈元娘,阮小二释然一笑,双手交叠,弯腰一拜,朗声道:“多谢。”

他望向她,含笑祝愿,“望娘子得觅良人,顺遂一生。”

今年汴京的冬日似乎格外长,雪下起来没完没了,不知何时起了阵风,雪又开始呼啸着洒落,浸湿人的肩膀和衣角。

但这并不能阻拦行人的脚步,纵然踉跄难行,亦要继续。

行人如此,阮小二如此,世人皆如此。

第103章“我听闻都城男女若要相约上元节,男子常会赠灯。“陈小娘子,数日后的上元节,可否与我同行?”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年后。

许是一年来波折太多,过年时,官家亲自下令,给全汴京年过七十,以及失怙失恃的孩童送去一斤肉,有功的将士一坛酒。

东西不多,却是官*家亲赐,许多人家都摆上了供桌。

往年宣德楼下就已经很热闹了,等着内官来采买的小贩、想要瞻仰天颜的百姓,还有表演的伎人们。今年还请来了烟火师,与“抱锣”、“硬鬼”、“舞判”等表演相结合,如同幻术一般,如梦似幻,又绚丽至极。

这烟火戏还是头一回在这么多人跟前亮相,在京都诸多技艺中,烟火师人数稀少,为了今日的盛典,官府四处网罗烟火师,从南到北,有些名气的怕是都请来了。

据说,花费甚巨,是连富裕的皇室都免不得肉疼的程度。

甚至还有大臣上疏参。

可见一斑。

元娘为何会知道呢,盖因这些传闻与据说在市井间流传得最快,她纵然是想不知道也难。许多消息都是半真半假,但这事恐怕是真的,才经历波折,正是要用盛大的庆典来掩盖一切的时候,此时,纵然花费大些,于皇室而言,也是在所不惜。

念及此,望着眼前腾起的绚丽灿烂的烟花火光,还有高台上翩翩起舞,宛若在飞的舞伎们,元娘莫名觉得惆怅。

她此刻与家人一同在人潮拥挤中看着表演,不同于往日,她现下出门大多会戴上面衣,也就是前唐的帷帽,但不会夸张到长及裙角,连同身形一起遮掩,而是上面形似斗笠,四周用轻纱网罗,恰好能遮住面容与脖颈,又隐约透露些棱角。

若隐若现间,反倒更添了勾人心痒的婉约绮丽。

这面衣,也不知为何京都城里就流传开来。

元娘发怔的片刻功夫,转头想喊万贯,却见身边人已经变换,是全然陌生的面孔。

她立刻意识到不妙,今日出游者众,连那些高门显贵的小娘子与主母们都乘车出行,戴着面衣的人不知凡几,恐怕万贯她们认错了人,不知不觉就走散了。

元娘左右相望,人头攒动,到处都是乌泱泱的一片,她纵然想找人也找不到。

罢了。

元娘摇头,不由气馁,横竖她也认得回去的路,走散了也无妨。她自己就只是居住在市井里的普通小娘子,其实连婢女都不必有的,更早些时候,她自己比婢女还凶悍呢!

想通了以后,她索性任由自己沉浸在灿烂的烟火中,四周亮堂堂的,挥舞的烛光与上扬的细碎的烟花,使得人如同置身仙境,就连天上的星子都被掩盖住,不见踪影。

很难得能看见这样的美景。

忽视背后的奢靡,拥挤的人群,元娘静心欣赏,仰着头,莞尔而笑。

璀璨的烟火映射在她眼里,原来,星子不是被掩盖了,而是躲进了人的眼里,熠熠生辉。

“娘子。”稚弱的女童声响起,元娘察觉自己的袖子似乎被扯了扯,她偏头看去,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笑容有些羞怯,可动作却十分熟稔,显然已经卖了许久的花儿。

面对卖花女童递上来的花,元娘有一瞬犹疑,这大好的日子,女童还要走街串巷卖花,自然是惹人怜惜的。不过,正值冬日,花卉培植不易,何况是开得这样好的芍药,怕是要卖得很贵。

她是乡野来的,虽说都人喜爱簪花,愈是名贵愈好,她却没有这样的讲究,纵然是不知名的小花簇她也簪得好好。

然而,并未等元娘犹豫太久,卖花女童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细声细语道:“是那位郎君买下,叫我赠予娘子的。”

元娘一怔,她顺着女童指的方向望去,是消失了许久,却叫她熟悉不已的身影。

他的身姿依然修正挺拔,在人群中卓然出众,但眉宇似有变化,不及从前温润,多了些刚正凛冽。细瞧之下,才发觉他是瘦了,五官锐利,面貌自然不同,甚至还黑了许多。

显而易见,消失的这些时日,他过得并不轻松,至少不是日日都待在膏粱锦绣里享福。

但他再如何变化,屹立时的清正气势是不变的。

永远是那样气定神闲地含笑望她。

自己本该生气的,至少也该嗔怪片刻,但在涌动的人潮中,明灭的灯火,忽而升天又陨落四散的烟火下,一切情愫都翻涌而至,让人无法忽略本心。

她不自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眸光灿烂,仙姿佚貌,比那奢靡少见的烟火戏还要耀眼。

元娘从卖花女童手中接过芍药,看着他,朝他走了两步,又停下,左手握着花枝,右手搓转着花,一会儿挪开目光,一会儿又歪头看他,故作不在意,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别扭与小心思。

若是换个一般岁数的小少年,兴许要摸不着头脑,但魏观不是。他清醒、理智,万事皆成算在心,是以他能读懂元娘的一切心思,更懂得如何迎合她,叫她开怀,而非彼此较量,分出个胜负。

她既停下,他便走过去。

顷刻,魏观就到了她跟前,与她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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