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承认快撑不住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事!
游辞胸口很堵,回到房间立刻去找他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了也没什么用,电话号码早就烂背于心。
他的手都在抖:【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闻岸潮竟然是秒回:【没有。】
很快补追,【有点累就和你抱怨一嘴。】
是吗?游辞有些脱力。
心忽然没了着落:“他只对我承认这些脆弱”“或许真的是随口抱怨”“分开是不是有苦衷”“但他都让我这么伤心了”——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受徐洋那套“要学会复盘学会爱自己”的理论洗脑,游辞本来已经有些信服,但这种时候却很无比清醒地意识到……
或许。
只有在不怎么喜欢的人面前才能做自己。至于真的爱一个人,那只能是对自己彻头彻尾的背叛。
游辞埋入枕头里,深深地吸气。
我不能再让自己伤心了。
他疲软地闭上眼睛。
*
老周最近也病了。
与闻岸潮不同,她本来就瘦的要死,再一忙,几乎前胸贴后背,没几天就倒下了。
但这个女人被她那一众ABCD包养的男人伺候着,病中的日子也是过得美滋滋,康复速度堪称搭上火箭,没多久就重振旗鼓,继续做拼命十三娘。
今天,她拨通闻岸潮的电话:“好消息,有个老客户拖的尾款到账了,算上之前卖掉的楼面,债能压下去一半。”
闻岸潮:“够了,就不欠他们的了。”
她哼哼两声,忽然问:“你是不是和游辞见面了?”
闻岸潮一下子猜到:“他找你了?”
老周:“早上,两点四十三分,问我公司是不是遇上事儿了。”
到这里,她忍不住道:“我可提醒你啊,他虽然是搞理论的,但是跟你那个叫小徐的朋友可不一样。金融系高材生,他算哪门子门外汉!”
闻岸潮沉默片刻,道:“你比我擅长敷衍。”
分明就是在说,你知道怎么做。
老周随口道:“是吗?”
她边翻文件边说:“好像还真是,你比较擅长冷漠,不然他也不会跑来问我。有的时候,别管原因是否真实,人要的就是个答案。”
闻岸潮:“这次是我的原因。”
老周调侃:“没冷漠到底?”
“一直见面就做不到。”
老周:“那就别见面,不是坚持的挺好吗?”
闻岸潮:“算过了,防不住意外。”
老周好笑道:“你也有这一面?真想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惜我不是游辞……”
她这点说对了,闻岸潮从不与她感性,此刻也一样:“我们是朋友,在某些地方算是同类人。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双方都会很辛苦,不如不开这个头。”
老周想了想,难得认真地回复:“我现在和你想的一样,但以前的我不是这么想的,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闻岸潮应了一声。
老周心里判断他不怎么想听,但还是说下去了:“辛苦也是可以在一起的。见过关系好起来的样子,不好的时候,就想等待它变好——爱就是会让人愿意去等和做。”
闻岸潮却说:“我不这样认为。爱也有边界,尤其当人的底层性格和这份爱有冲突,终究难以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