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辞:“但你本来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和身体。”
能的话,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因为你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但他还是说:“不能因为控制不了,就想毁掉它们。”
闻岸潮又翻一页,眼神却没落在书上。
他心里觉得很没办法。
游辞:“为什么不做老板了?”
闻岸潮合上书,决心与他好好聊一聊:“烟和酒玩到最后,就觉得没意思。赚钱也一样。无论投资多少、回报多高,满足感都会越来越短暂。财富永远不会让人自由,只是从一个目标跳到另一个目标。这就是我全部的想法。”
游辞:“我看是你爸小时候带你见过太多疯子了。你怕和他们一样,也怕和你爸一样,掉钱眼里面,被活活淹死。”
闻岸潮笑笑:“可以这么说。”
看见这个笑,游辞又想安慰他:“至少你擅长赚钱。”
闻岸潮:“赚钱是天赋和惯性,现在可以停下来了。”
游辞:“我身边只有你会赚钱,这个……我不懂怎么说,毕竟钱是好东西。”
闻岸潮:“睡觉才是好东西。这点我和你想的一样。”
游辞一阵沉默,说:“但我见过很多抽烟喝酒的人。他们都是尝试很多次才戒掉,所以你也会戒掉的。”
闻岸潮:“可能吧。复发反而容易。”
游辞:“活着这么无聊,总得对一个东西感兴趣。不然怎么活?”
闻岸潮:“平静地活。自由地活。”
游辞心中有些震动,说:“那你还是想戒。那就戒,复发了就再戒,没什么大不了。”
闻岸潮对此不怎么乐观:“努力了,有些东西还是太远。永远也那么近又那么远。其实就是得不到。”
游辞却说:“现在没有得到,不代表永远得不到,可能你的路比别人长一些。”
闻岸潮看着他。
长久的凝视过后,他的手掌覆过去。游辞被他遮住眼睛,嘴是红色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好性感。有点可爱的那种性感。
手掌离开。
游辞慢慢睁开眼,眼里有仓皇、期待还有失望。
一个一览无余的小孩。
游辞:“干什么突然这样……”
闻岸潮明知故问:“吓到你了?”
游辞逞强道:“没有。但你为什么这样?”
闻岸潮:“不想聊这个了。”
游辞:“那不应该捂嘴吗?”
闻岸潮放下书,好笑道:“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他往机窗外看了一眼,随后往后靠靠:“看见了吗?”
游辞:“看见什么。”
闻岸潮:“漠川。”
灯光在窗外铺展开来,高楼大厦的轮廓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灯光,霓虹灯将街道一分为多。河流穿过市区,水面反射着城市的灯火,如一条银色的带子,从陆地延伸,一路流进天上人的眼里。
游辞看过来,发着呆。
闻岸潮刚想问他看哪呢,让你看的是窗户!游辞却突然上来蒙住他的眼睛。
黑暗原来是这种感觉。睚眦必报?闻岸潮心里微微叹气,刚要开口,游辞却打断他:“第一次是我主动的。”
闻岸潮静下来。
游辞:“你喝醉,不记得了。是我先脱你裤子的。所以,你那个‘理论’,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说完,他就松开手,用毯子蒙住头,乌龟一样缩回壳里。
*
回到家,游辞的心还在砰砰跳。
他得找人聊聊。
游辞:【在?】
齐天仍在冥思苦想:【是杨国福呢?还是鲍师傅呢?】
游辞:【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