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有便血吗?”一见面,他就这么问。
游辞哑口无言。长大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他有种被人当面欺负的感觉。
但闻岸潮问得太自然了,满脸坦然,好像他不知道游辞有多喜欢他似的——更别提那点只有一个人在意的羞耻心。
返程的飞机还有几个小时就起飞,游辞背着行李包,回答:“没有。”
说完就想绕道,闻岸潮上前握住他的胳膊,显然不信他这样躲避的态度能说出真话:“有的话必须改签,现在就得去医院。”
有些问题真是无解。游辞心道,那干脆你来检查好了。这当然说不出口看,他只能严肃起来,加重语气:“真没有,我好多了。”
这么一正视,才发现闻岸潮眼下的乌青。游辞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过于感情用事了。
闻岸潮点点头,转身走了。
现在变成游辞追逐他:“昨天……我给你添麻烦了。真的不好意思,你没休息好吧?”
一会儿聊隐私。一会儿又这么生疏客气。他俩就是个谜。
闻岸潮:“没事。我本来也不怎么需要睡眠。”
游辞有些错愕。怎么会有人不需要睡眠?他绝对是生气了。
但是,另一个不需要睡眠的人正拖着行李朝他们走来。老周一脸疲惫,刚结束一通电话,嘴巴是干的,喑哑道:“快,快。赶紧去飞机上睡觉。我快猝死了。”
她像个美丽的女战士,穿着最漂亮最优雅的衣服,但脚下是臃肿的棉拖。看来是真的累了。
游辞接过她的行李,她也不客气,但走了两步又回头,与他确认:“你好了没?”
游辞:“好了,好了。”
能不能不聊这个。
下了电梯,张经理在那里等他们,拿行李、开车,把他们一路送到机场,路上有说有笑。老周又恢复成那种精力十足的模样,就算是演戏,也让游辞意外。
倒是闻岸潮,比来时话少了许多。
他不像是疲惫,更像心不在焉,无意参与。
到了贵宾休息室,老周躺下来休息。她一直睡到上飞机前半小时,最后游辞推了推她,这女人才睁开眼,莫名奇妙地来了句:“猜猜我昨天挣了多少钱?”
游辞猜不出。
老周说出个数字,游辞心里一算,她一晚就顶我干一年。
老周乐呵呵地说:“再猜猜去年我挣了多少。”
游辞说:“不猜了,你这是欺负我。”
老周哈哈大笑,道:“弟弟,羡不羡慕啊?”
游辞说:“是赚得多,但觉都睡不够,没什么好羡慕的。”
老周:“……”
闻岸潮低头笑笑,说他:“答得好。”
他的夸奖,到底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游辞摸摸后颈,头偏开。
老周对闻岸潮说:“这帮挣死工资的,退休金还没我车险高,但是能躺到劳斯莱斯停产,你是不是觉得没差?搭档。”
闻岸潮:“那车买了我就没见你开过。”
老周:“我哪有时间!”
上了飞机,老周挨着游辞问:“你昨天为什么发烧?”
游辞说:“食物中毒。”
老周恍然大悟:“噢!吃坏肚子啦。我还以为他搞你没善后,才害你遭老大罪。”
尽管商务舱的私密性相对不错,但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了。游辞瞬间红脸,老周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