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岑清又靠近些,魏钊闻到他身上的昙花香,清冷幽淡,愈发飘飘然。
而岑清借着这姿势,指尖在魏钊手机屏上轻轻一划,目光精准地落在导航路线最后一个标记点——十里山服务区。
“是有点偏,”他忽然退开,“算了,不去了。”
魏钊还没从方才的旖旎中回神,岑清已经重新坐远,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还试吗?不试的话,走吧。”
最终选定三套西装,魏钊非要给岑清也买下同款,结果自然是被拒绝。
离开前经过橱窗,岑清脚步在一件墨色立领衬衫前停住了。
“这件衣服的松鹤暗纹,用的是紫金银三色丝线,取‘墨染山河’的意境。”专柜小姐介绍。
灯光下,丝若流云墨如山海,的确不错。
“这款有象牙白的,更符合您的气质。”另一位柜姐已经捧出同款浅色。
“好看!”魏钊接过来在岑清肩头比划,“你穿这个一定……”
“不用了。”
岑清转身离去时,余光最后扫过玻璃倒影中那件黑衣,忽然想起舒雪痕说过的话。
——善加利用你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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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兰苑厨房里,汤香四逸。
阿姨守着炉火上的紫砂煲,袅袅热气从锅盖边缘渗出,在厨房弥漫开来。
裴景昀推门而入时,阿姨明显愣了一下。
“先生。”她连忙擦了擦手。
“多炖一会儿,不急。”裴景昀的声音很淡,目光一直落在汤锅上。
等裴景昀离开后,阿姨忍不住小声嘀咕:“真奇怪,这汤明明每天都这么炖的,今天怎么还特意来看火候……”
“谁知道呢。”另一个帮厨的阿姨摇头。
自从最初送汤的佣人出了差错,这汤的递送就有了新规矩。
汤炖好需要静置焖上两个小时,等到八九点钟,再由容叔亲自经手送往东院。
规矩来得突然,厨房里的人只当是岑清口味挑剔,却不知道其中原因。
容叔记着时间赶到厨房时,正撞见裴景昀站在灶前。紫砂锅盖刚被合上,余温尚在锅边凝着水珠。
“先生?”容叔脚步一顿。
裴景昀神色如常,只说,“可以了。”转身时袖口掠过灶台,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药香。
“给岑清送话,叫他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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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裴景昀的吩咐,魏钊精心策划的电影约会再次腰斩。
他将车停在聆兰苑大门前,熄了火却迟迟不动窝。
“这么多天了……总该给点甜头吧?”
保镖已经替岑清打开铁门,他本打算直接进去,却在转身时瞥见右上角那点隐隐闪烁的红光。
脚步微顿,临时改变了主意。
岑清折返至魏钊面前,社交距离被刻意拉近,手指拂过对方肩头,像是在替他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动作从某个角度看非常暧昧。
“夜深了,路上小心。”
这话说得极轻,像一片盈盈坠落的雪。等魏钊回神时,岑清已经转身离去,唯有那头银发在夜色中划出清冷的弧光。
魏钊站在原地,心跳如雷,他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不自觉暗骂一声。
又来,今天不知道多少回了。
这看得到吃不着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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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连廊花厅,岑清在那株昙花前短暂停留。
花萼半开半合,月下昙的花期犹如雁信,一旦规律便总是准时。
九点,岑清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