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先生最近这是怎么了。”
大约还是公司的事,从某天起就仿佛触了什么霉头,诸事不顺。
他提着灯往院外走,夜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不经意抬头,一轮满月高悬,偏偏被游云缠绕,时隐时现。
容叔心头蓦地一紧,无端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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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岑清依旧早早就出了门。
按照昨天他的要求,魏钊在茶楼雅阁定了包间。
八仙桌上摆满各色广式点心,晶莹剔透的虾饺、酱色浓郁的凤爪散发着诱人香气,岑清却动都没动。
“你今天脸色比昨天还差。”魏钊本来还想大献殷勤,一看情况不对,难得正经几分。
岑清在桌子上趴下,“胃不舒服,只想喝粥。”
魏钊当即盛了碗生滚鱼片粥,还知道要撇去浮沫。
岑清吃下两小勺,还是神色恹恹,“昨晚没睡好。”
“那去休息室补个觉吧,”魏钊见他看过来,忙举双手赌誓,“我保证不打扰,要是再犯浑,就罚我永远追不到你。”
“……”岑清冷着脸走进里间。
魏钊盯紧服务员铺好薄被,又将空调调到适宜温度,轻手轻脚退出去。
岑清蜷在沙发里,团起被子抵住胃部。
虽然刚才一半是装的,但另一半也是真不舒服,多亏昨天在舒雪痕那吃过药。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重新躺下后,仍然辗转反侧,直到手指触及裤袋里那两张蝴蝶卡片。
硬塑边角被体温焐得温热,他缓缓抚摸表面,没有拿出来,脑子里已经完整浮现上面的图案。
“妈妈……”无声地唤了一声,岑清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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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经过了中午,魏钊倒是颇有耐性,一直在外面等着。
“你身体不舒服,午饭我们就简单点,不换地方了。”
岑清当然答应。
这魏钊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他当个瓷娃娃,嘘寒问暖不说,还一反常态没点那些山珍海味,只要了两碗清汤海参面。
见岑清面色比早晨好些,魏钊才长长松了口气,“你要是病倒了,谁陪我去挑衣服?”
原来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大哥交给我个重要项目,发布会缺身像样的衣服,陪我去吧?不用你走路,就坐着帮我参谋参谋。”
贵宾室里,魏钊拒绝模特的试衣服务,亲自上身,在试衣间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
每换一套衣服都要特意在岑清面前转个圈,全方位多角度展示。
专柜小姐们暗中偷笑,谁看不出魏少这是在炫耀健身成果?
可惜岑清始终支着额角,指尖漫不经心拨弄右耳的蝴蝶耳夹。偶尔抬眼,目光停留的时间还不及瞥一眼墙上的挂钟。
魏钊折腾了两个小时,最终泄气地瘫在沙发上,随手扯松领带,“歇会儿,倒腾这种衣服真没劲,还麻烦,也就配配场合。”
他侧头看向岑清,“改天我们再去潮牌店挑几套,度假穿,怎么样?”
岑清闻言眸光微动,“去哪里?”
“啊?”
魏钊其实就是暗戳戳一提,完全没指望能收到回应,见岑清真的看过来,整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你想去哪儿?”
保镖就在不远处,岑清不动声色往魏钊身边靠了靠,“你去过灵泉山吗?”
“灵泉山……好像听说过,没去过,那地方特别偏,除了山就是山,根本没看头。”
再说这个季节,度假都在海边,阳光、沙滩、泳装,谁会往那种荒郊野岭跑?
可岑清却轻声说,“听说那里风景很美,尤其下雪的时候……一定很浪漫……”
魏钊:“……”这下不止是心提到嗓子眼,是整个魂儿都彻底越狱。
碍于保镖在场,魏钊假模假式咳了咳,也压低声音,“城市里太吵,确实该去山里清净一下,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去那儿玩。”
“开车过去远吗?”
魏钊迅速掏出手机查导航,“两百多公里,不算远,就是山路多,不好走,小半天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