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舟停在一扇门前,屈指叩了叩:“师傅。”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里面的香味瞬间涌了出来。
姜妧瞧见与伊大师对坐带着斗笠的男子,正扶着桌沿起身。
斗笠垂下的纱似烟雾笼罩,他身侧女子曳着烟霞色襦裙缓步走出,鼻梁朱砂痣随着烛火忽明,恍若画中走出的狐仙。
尤其露出的白皙侧颈处一点红梅吻痕,更添几分魅意。
谢岑转身的瞬间便瞧见立在门口处的小娘子,眼底霜色骤凝。
他同她说过,不许来这种地方。
姜妧没有注意他,与素缃齐齐怔望着那抹烟霞色身影,移不开眼睛。
“定是稚芜姑娘了。”素缃指尖轻扯主子袖角,声音压得极低,“旁边的怕是活不久的袁公子。”
姜妧这才回过神来,见那位女子偏眸望过来,耳尖顿时发烫,慌忙垂首盯着裙摆,像一个被捉住偷瞧话本子的闺阁女儿。
“姜夫人,里边请。”白文舟瞧客人准备离开,便邀她们入内。
姜妧埋头往里走时,正撞见袁公子玄色衣摆上银线绣的云纹,于是往左避了避,那人偏也往左挪了半步。
念着他要死了,她又往左让了两步,省的他多走几步累着,裙裾都几乎贴上廊柱,末了,贴心说了一句:“公子当心。”
谢岑掀眼,咬了咬牙,声音裹着冰碴:
“夫人慈悲。”
他压低了嗓音,姜妧并未认出他,只是觉得他人怪客气的,让了他两步,就夸她慈悲。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位小厮立在门口,朝众人行礼后才开口:“袁公子,那位来了。”
谢岑敛了敛神色,抬步向外走去。
直到天色渐暗,姜妧才从雅间出来,白文舟言要送她们,姜妧怕到时被谢府门口的人瞧见误会,便拒绝了。
行至大堂门口,瞧着外头正在落雨,二人又返回四楼。
素缃在四楼拐角停住:“姑娘且在此处等等,奴婢去向白公子讨把伞。”
姜妧抚着隆起的小腹喘息,思及四楼比起大堂安全许多,便点了点头。
谁知素缃的身影刚消失于拐角处,她身旁的门忽然打开,一只手扣住她腰肢将她拉了进去。
谢岑顺势压着她脊背将人抵在门扉上,屈膝抵住她颤抖的腿弯。
“唔——”
姜妧云鬓间银簪蹭过门楣,慌乱中掌心紧护着小腹。
“为”谢岑挟着梅花酿的气息碾过她后颈,话音未落便被怀中人溢出破碎的叱骂截断——
“登徒子!快放开我!”
谢岑听到这称呼眉骨微抬。
掌心沿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游移,正要扳过来。
“臭流氓!”
姜妧嗅到身后男人身上的梅花酒味,脊背骤然绷紧,心里升起了惧意。
尾音颤着威胁:“你可知我夫君是谁?”
谢岑抬睫,抚在她腮畔的拇指忽滞。
姜妧捕捉到这瞬凝滞,又强撑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