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岑感受到她加深的力道,却在痛楚中尝到一点慰藉。
轻拍抚她发抖的脊背,生涩地哄着她,“妧妧,夫人,是我不好,总是骗你。”
姜妧听见他这慌乱又自责的话语,身子颤得更厉害,哽咽了许久才带着哭腔开口:
“如果我没有轻信姜柏山,就不会中计,阿献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受伤。”
谢岑托起她哭红的脸,怜语慰卿卿:“妧妧不要内疚。”
他拇指抹过她眼尾凝着的泪,“这不是你的错,姜柏山奸猾狡诈,心思阴毒,换做谁都难以防备。”
姜妧的呜咽哽在喉间。
谢岑将她往怀里揽了揽,任由她咬着自己肩膀压抑无声哭着发泄。
“妧妧别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暮色漫上屋檐,谢岑将最后一口药喂入她唇间。
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不过片刻怀中人就睫羽渐沉,待替她掖好被角,谢岑才转身离去。
白缨与青琅在书房早已等候多时。
谢岑沉步入内,撩袍坐下,“白缨,将姜柏山依法处置。”
白缨领命退下。
青琅心不在焉,缓慢磨墨。
谢岑执笔落在西域舆图上,“这方墨,你研了整炷香。”
青琅磨墨的力道忽顿。
“你有话对我说?”谢岑平淡掀眼。
青琅抿了抿唇,抬头时眼底漫上血丝,“公子,您伤口难以愈合,是不是因为多次熏用奇香?”
谢岑笔尖悬停,墨汁在宣纸上洇出暗色。
“只不过是旧痂叠新伤,伤了身体才难以愈合。”
青琅赤目跪在案前,“公子当真要瞒到油尽灯枯?白文舟说奇香伤及脏腑,会命不久矣。”
谢岑凝着宣纸上越晕越深的墨渍。
“下午时,属下去打听了,白文舟师傅伊大师如今也在上京,西关处于与西域交界之地,他们去年就应该知道西域要起兵我朝,上个月避战来到上京。”青琅道。
他又开口:“黄粱烬既然是伊大师制成的,不若我们去问问,可有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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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妧在空枕余温中醒来,和往常一样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素缃捧着香炉进来时,正瞧见姑娘倚在小榻上翻看账册。
姜妧眉间蹙起浅痕,指尖划过账册上刺目的小字,香铺亏损三百两。
一缕青烟缓慢升腾。
“素缃,你熏的什么香?”姜妧鼻端微动。
素缃盖好炉盖,“是白公子给的。”
姜妧抬眼瞧着她,“你又遇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