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惊恐地看著我:“师父,他……他怎么死了?”
“太岁是地之灵,可以操控天下殭尸,用殭尸来对付它,简直可笑。”我摇了摇头,眼神嘲讽。
就在这时,东北方传来一声狼嗥,尖锐而悽厉,刺得耳膜痛。
三个萨满巫师摇著人皮鼓跃入战场,鼓声低沉而急促,每一下都敲在人心臟上。
为的汉子满脸彩绘,雨水打在上面,靛青顏料突然融化,渗入瞳孔,化作三头雪狼灵体,咆哮著扑向太岁。
狼影在雨中穿梭,带著凛冽的寒意,爪子划过空气,出尖锐的啸声。
“萨满的通灵术!”
阿木低声惊呼,语气里带著一丝敬畏。
我眯起眼睛,正要开口,最年轻的巫师突然出一声雌雄同体的尖啸。
雪狼幻象猛地一顿,反身噬主,锋利的爪子撕开他的胸腔,血肉飞溅,骨头断裂的脆响在雨中格外清晰。
他的胸膛被撕成一个鏤空的儺面图腾,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反噬了……”
我低声喃喃,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这就是太岁,有著难以想像的邪性。
越邪门的手段,反而越难以对付他。
就在这时,一名道袍老者缓缓走来,他手中天师剑裹挟雷光劈下,剑光如电,气势磅礴,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焦臭的雷霆味。
“这是天师道的雷法!”阿木喊道,声音里带著一丝振奋。
“狗屁雷法,你没看到他剑上通了电吗?”我骂了一句。
眼前的老者,根本不是什么天师,分明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果然,老者七窍涌出黑色粘液,面容扭曲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捏碎。
天师剑调转锋芒,贯穿其膻中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道袍。
老者颤抖了一下,身躯轰然倒下。
“师父,他们……全完了?”
阿木的声音颤抖,带著一丝绝望。
我没回答,目光死死盯著太岁,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雨越来越大,密集的水线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著森冷的寒意。雨滴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猩红的水,腥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连空气都被染成一片暗红。
太岁的肉块在血祭的滋养下膨胀得愈狰狞,表面布满扭曲的纹路,像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蠕动,出低沉的哀嚎。
肉须如狂蛇般在雨中乱舞,每一次甩动都带起一阵腥风,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泥浆与血水混杂,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咕”声。
我眯起眼睛,透过雨幕凝视那团不断膨胀的肉块,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这太岁不对劲,远比传闻中更加凶戾,甚至透著一股诡异的灵性。
“师父,这东西……它在看我们?”阿木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著一丝惊恐。
我低头一看,他的目光正盯著那些肉须上的眼球凸起,那些瞳孔状的肉瘤齐刷刷转向我们,像是活物在审视著猎物。
“別慌,稳住。”
我沉声说,儘量让语气平静,但手心已经渗出冷汗。
这时,雨幕中渐渐浮现出一群身影,他们步伐沉稳,杀气凛然,周身散著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些人闻风而至,显然是被这场异变惊动而来。
“又有人来了,这下肯定可以对付太岁。”
阿木低声说,语气里带著一丝希望。
我嘆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人越多,越难办。”
第一位现身的是个身披蓑衣的老者,姓白,人称白老道。
他佝僂著背,满脸皱纹却目光如炬,手中握著一柄桃木剑,剑身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咒,在雨中隱隱散红光,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雨水顺著蓑衣淌下,他却纹丝不动,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扫了一眼太岁,冷哼道:“太岁作祟,祸及生灵,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剑,剑气如虹撕裂雨幕,直斩向太岁的肉须。
“白老道,好剑法!”
柳三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著一丝戏謔。
剑光划过,肉须应声断裂,黑红粘液四溅,被剑气烧得“滋滋”作响,空气中顿时瀰漫著一股焦臭味。
白老道脚下微退一步,蓑衣下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这一击並不轻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