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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焦土菩提药碗两端(第1页)

北平城的烽火,如同地狱的熔炉被骤然掀开盖子,赤红的焰舌舔舐着铅灰色的天穹。浓烟滚滚,遮蔽了初升的寒星。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撞击的锐鸣、战马的悲嘶、垂死的哀嚎…无数声音汇聚成狂暴的洪流,从四面八方冲击着庆寿寺后山孤寂的禅房。空气里弥漫着硫磺、血腥与焦糊混合的刺鼻气味,顺着门缝窗隙,无孔不入地钻进静尘师太(徐仪华)的鼻腔。

她依旧跌坐在冰冷的蒲团上,伸向剃刀的手悬停在半空,指尖距离那幽冷的刀柄仅剩毫厘。山下传来的那声宣告张信倒戈、城门洞开的狂喜嘶吼,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了她强行构筑的心防!巨大的惊愕与随之而来的冰冷愤怒,如同冰火两重天,在她体内激烈冲撞!

倒戈?!

城门…竟开了?!

那个在端礼门前还摆出“奉旨拿逆”姿态的张信,竟如此轻易地…背弃了朝廷?!

荒谬!可耻!无可救药!

一股被愚弄、被背叛的强烈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头。朝廷的爪牙如此不堪一击,如此鼠两端!而他…朱棣!仅仅一声裹挟着血腥的咆哮,一场猝不及防的杀戮,竟真能撕裂这看似铁桶般的围困?这就是天命所归?这就是佛光昭示的帝王之路?!用背叛与鲜血铺就?!

【杀戮…背叛…这就是你选择的道路吗?!】

【用这满城的哀嚎与尸骸…铸你的王座?!】

【这染血的“天命”…这通往地狱的“佛光”…何其讽刺!何其…残忍!】

冰冷的愤怒冻结了最后一丝动摇。静尘师太悬停的手猛地落下,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一把攥住了地上那柄冰冷的剃刀!刀柄的寒意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指尖,直抵心脏!她要将这祸根,这尘缘最后的证物,彻底毁灭!

然而,就在她五指收拢、意图将剃刀狠狠摔向墙壁的刹那——

“轰隆——!!!”

又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恐怖、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从北平城西南方向猛地炸开!大地剧烈震颤!禅房屋顶的灰尘簌簌如雨落下!桌上长明灯的火焰被震得骤然熄灭!整个禅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紧接着,是山崩海啸般的、带着极致惊恐与绝望的哭喊声浪,排山倒海般涌来:

“西直门!西直门的火药库炸了——!”

“天啊!火!大火!烧过来了!”

“跑啊!快跑——!”

火药库…爆炸?!

静尘师太攥着剃刀的手,在黑暗中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起身,几步冲到紧闭的禅房小窗前,一把推开!

视野骤然开阔!

山下,北平城的西南角,已然化作一片燃烧的地狱!滔天的烈焰如同愤怒的巨兽,疯狂地吞噬着房屋、街道!赤红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将翻滚的浓烟染成诡异的橘红色!火光冲天处,正是西直门方向!巨大的火球夹杂着断木碎石,如同流星般四散飞溅!无数渺小的人影在火海中奔逃、哭嚎、倒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蝼蚁!

那景象,比庆寿寺金砖上的血泊惨烈百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静尘师太冰封的眸子,被这冲天的火光狠狠灼痛!瞳孔深处,那冰层终于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剧烈震颤!她看到了!清晰地看到了!那在火海中挣扎的身影,那被烈焰吞噬的屋舍…那不是冰冷的数字,那是活生生的人命!是无数个如同当年在魏国公府、在燕王府后院那些仆妇、孩童般的…无辜生灵!

【这…就是你“清君侧”的代价吗?!朱棣!】

【为了你的野心…为了那虚无的帝位…你竟不惜引爆火药库?!让万千百姓…为你陪葬?!】

【疯子!恶魔!无可救药的…屠夫!】

一股混杂着极致愤怒、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对眼前这地狱景象的强烈悲悯,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与冰封!攥着剃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白,刀锋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和一丝温热的粘稠感——是她的血。

她死死盯着那片燃烧的炼狱,身体在黑暗中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片火海!为了那些在火中哀嚎的生灵!为了这因一人野心而彻底堕入血火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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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血旗残阳·父心裂痕

北平西直门方向冲天而起的烈焰与爆炸,如同地狱的号角,瞬间改变了整个战场的态势!

端礼门前的混战仍在继续,但朝廷兵马因主将谢贵猝死、张信临阵倒戈带来的混乱,以及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带来的恐慌,士气如同雪崩般瓦解!燕藩亲卫虽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却凭借哀兵之势和朱能、丘福等悍将的亡命冲杀,竟硬生生在朝廷军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如同烧红的尖刀捅入了凝固的牛油!

“张信反了!火药库炸了!朝廷败了!快跑啊——!”不知是谁在混乱中出一声凄厉的嘶喊,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军心涣散的朝廷士兵彻底崩溃!如同无头的苍蝇,丢盔弃甲,哭喊着向四面八方逃窜!督战军官的怒吼和刀锋再也无法阻止这溃败的洪流!

“儿郎们!随我杀——!夺下正阳门!迎接王爷——!”浑身浴血、如同地狱修罗般的朱能,抓住这千载良机,挥舞着卷刃的战刀,出震天的咆哮,率领着杀红了眼的燕藩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内城正阳门的方向狂飙突进!所过之处,残存的抵抗如同纸糊般被瞬间碾碎!

燕王府,承运殿。

殿门洞开,血腥与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朱棣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

他已换下染血的绷带与中衣,披挂上了一副保养得锃亮、却依旧带着岁月磨痕与细微战损的玄色山文甲。冰冷的甲叶贴合着他依旧有些虚弱的身体,却更添几分肃杀与威严。额角那道被玉麟砸出的狰狞伤口,被一条黑色的束额紧紧勒住,边缘依旧有暗红的血痂渗出,如同一条盘踞在眉心的凶戾蜈蚣。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

不再是庆寿寺的浑浊呆滞,不再是静室初醒时的血红狂暴,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深寒与锐利。瞳孔深处,倒映着西南方那片燃烧的天空,跳跃着冰冷的火焰。没有悲悯,没有动摇,只有一种掌控棋局的冷酷计算,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滔天血海的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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