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航余光注意到幼驯染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心中的疑惑与在意占据了他的大半思维。
“你到底怎么了?影川?”他借着校长发言的时机压低声音问道。
影川朝日垂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拳,金色的眼睛闪着光:“没事,我没事。”
——
鬼才会信这家伙的话。
第三次帮影川朝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笔,伊达航皱起眉头。
在短暂而又莫名其妙的眉开眼笑之后,他的幼驯染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满脸深沉。
伊达航原本觉得,既然影川朝日能高高兴兴,他就不用多问,他们之间难道还要怀疑彼此为什么突然心情变好吗?
但现在……
“影川,该去射击训练场了。”伊达航拽着某只脚都打了结的小八爪鱼走向射击训练场。
开学第一天的表现,他可以当做是前一晚醉宿的影响,可这家伙已经连续好几天在课堂上发呆,偏偏被鬼塚八藏点名的时候还能精准说出答案。
在伊达航的声音响起时,影川朝日就下意识地站起身跟上了他,连自己被带向相反的方向也没有提出异议。
伊达航忍不住伸出手拦住差点摔下台阶的影川朝日:“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影川?”
走廊上树影斑驳,影川朝日双眼发亮地盯着他:“我只是觉得,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
为什么是这样?
影川朝日的大脑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他记得在第一堂射击课上,鬼塚八藏因为救从楼顶掉下的工人而被绳子勒住脖子,差点丧命。
但是现在不仅没有人偷藏子弹,也没有工人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更没有看见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互怼。
毕竟他已经不一样了,蝴蝶掀起的风暴会让未来走向另一条路,也许他能改变很多很多。
——直到鬼塚八藏被从天花板破洞中掉下的钢筋刺穿后脑,威严魁梧的身子倒向他。
那时候,他就站在鬼塚八藏旁边,他听到了头顶异常的响动。但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如何改变挚友和母亲未来的死亡结局。
哪怕他没有在走神,哪怕他能伸手拉一把,哪怕他抬头看一眼……
他想改变未来,却眼睁睁看着身边之人倒在自己面前。
他连现在都改变不了。
不,现在已经改变了,只是向着更坏的方向。
——
深夜,鬼鬼祟祟的高大身影从三楼顺着水管翻下宿舍楼,悄无声息地攀上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