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影川朝日醉得快醒得也快,今天早上起来时伊达航还有些晕乎,对方却已经完全没有醉宿的神态。
不,说不定影川的酒还没醒。
伊达航伸出手在幼驯染面前挥了挥:“回神了,听到了吗?你的宿舍在二楼。”
“听到了。”影川朝日依然定定地盯着他,完全不像是听到了的模样。
伊达航揉了揉太阳穴:“我的在三楼……算了,我先帮你把东西搬上去。”
下一秒,对方的点头让伊达航瞪大眼睛。
“你不拒绝?!”
出于那该死的好胜心,影川朝日很少愿意让别人帮忙,宁愿自己一个人在跑道上昏过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做不到。尽管这种状况在影川光华的开导下有所好转,他也不可能会轻易答应让伊达航帮他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像是保姆那样送到宿舍门口。
影川朝日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只是目光依然死死地钉在他身上:“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直到那堪比强力快干胶的目光终于从他身上撕下,伊达航才对着幼驯染的背影陷入沉思。
昨晚影川朝日喝的酒其实并不多,在终于被他黑着脸拉出店铺吹了会儿夜风后,对方就已经逐渐清醒,现在身上更是连半分酒气都没有。
这显然不是影川朝日的醉宿状态。
——
“老妈……没什么,我只是报备一下,”影川朝日掐住脖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我到学校了,半个小时后就和伊达去礼堂参加开学典礼。”
对面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安抚:“东西都带齐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寄过来的?”
我想见你。
这几个字卡在喉咙口,影川朝日半晌才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都带齐了,老妈,你今天不上班吗?”
他听到了对面空旷的回音和小白压低的呜噜声,那通常代表着影川光华正在宠物医院的更衣室。
“今天可以晚一点,”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小朝,我想和你多说说话。”
行李箱被打开,里面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阳光透过半拉着的窗帘照入室内,细小的灰尘漂浮在空中,在影川朝日面前投下一道浑浊的光柱。
【你说完了吗?让一让,我也想和老妈说话。】
——
开学典礼上,这一届的入学第一名站在演讲台上接受所有人的注视,也包括这一届鬼塚班的各位。
视线跳跃在几个过去的挚友之间,影川朝日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是活生生的、年轻赤诚的、热烈明亮的、可以把一切美好词语都用上的挚友,他们面庞上带着对未来的向往,那是尚且稚嫩的松柏。哪怕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可他能看到他们眼底的光,知道他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实现毕业时许下的誓词。
【我们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老爹,我这次一定可以改变那些结局。
影川朝日此刻才有了重新活着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