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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荼蘼(第3页)

岁荣摸索着案边一处平坦地方将南策放下侧躺,自己也终于力竭,躺在他身边大口喘气,周遭伸手不见五指,仅头顶洞口倾泄下来方寸的月光。

还不等岁荣喘息,洞口疾掠而入一道黑影,就是方才将他们打入山洞的那个身影,岁荣连忙将南策护住,那黑影挂在石壁上却没靠近,朝岁荣抛来一物,哐啷啷,正好滚到岁荣手边。

“还不快点开?”那人声音瓮声瓮气,听不出男女。

岁荣赶紧把那物件握在手中,竟是个火折子,“咔”的轻响,周遭终于撑起一方光亮。

“多谢前辈相救……”岁荣周身剧痛,尤其是右手,应是方才挂着树枝拉伤了。那人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径直往岁荣走来。

身材瘦削,不高,同他们一样,一身夜行服裹着,头上罩着斗笠,脸上扣着面具,若不是脖颈隐约露着肌肤,当真分不清是人是鬼。

黑衣人越过岁荣,摸了一下南策的脉门,将他扶着坐起:“你可有恙?”这话却是对岁荣说的,岁荣摸摸周身,只有些皮肉伤,数百米坠下,即便没有砸在地上,当也不至于只有皮肉伤,连岁荣自己也觉得惊奇。

“无恙……”

“那就好好举着火折子。”

“……是。”

黑衣人从衣襟摸出一只精巧的瓶子,抖出两粒黑丸,捏着南策的嘴塞了进去,然后在南策身后盘腿坐下,运起一掌拖住他的背心。

南策哼了一声,眉头微皱,喉头一滚,药丸被他吞了进去。

“那个……你给他吃的什么……”

“闭嘴!”

“是……”岁荣给他喝得一抖,不敢再吱声。

稍许,只见南策周身通红,满身是汗,就像是被放在蒸笼里蒸透的年猪,还徐徐飘着白汽,南策眼皮剧烈抖动,喉咙发出痛苦地呻吟,岁荣肉眼可见南策的骨头在皮肤下鼓动,就像身体里钻进了几只耗子,跑遍了周身。

黑衣人右掌托着他的腰椎一路顶到背心,一掌猛贯,南策身体前倾,“哇”的一口吐出鲜血。

岁荣看得心惊胆战,连忙去抱他,让他靠着自己,南策却醒转了,眼皮微抬,似用尽了力气。

“听好,按我的口诀运气。”这话是对南策在说。

“气沉太阴,神行太阳,太阴贯关元,太阳坠合谷,击掌往复,逆行玄门,百意汇丹田,动念聚百汇,气走二间,再冲陵泉。”

岁荣心中默念,忍不住也运气来试,气贯关元时就无法再继续,那处胀痛难耐,如万针齐贯。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内力不济,再练只会残废。”

岁荣吓得不敢胡来,又问:“多谢前辈相救……前辈如何称呼?待我脱困,定让父母好生谢你。”

“我救了你,你却让你父母来谢?你只当帮他们活着却也不见你如何听话。”岁荣平生第一次被人抵得无法反驳,转念一想,又问:“前辈对我白鹿庄如此了解,可是我白鹿庄的人?您如此了得的身手,为何不曾听人说起过庄里还有你这样的神仙人物?”

小太岁的见风使舵的本事炉火纯青,黑衣人差些绷不住,强忍笑意道:“我只在庄中,却不是你庄里人,你自然不知。”

“什么……意思……”

“我与赢勾有约,替他在此山看守‘荼蘼枝’,并非你白鹿庄的人,你得了‘荼蘼枝’,我便顺手救了它的主人而已。”

这话更是让岁荣摸不着头脑:“什么‘荼蘼枝’?我何时得了?”黑衣人扬了扬下巴,让他看自己手里握着的树枝。

一时骤变频出,岁荣竟忘了自己手中一直握着那截树枝,连忙用火折子来照,黑黢黢一截两尺来长,细如一根烧火棍,通身如麻花般扭曲缠绕,虽确实不似树枝,但也其貌不扬。

“这?就是‘荼蘼枝’?”岁荣难以置信,传说中的异宝竟就长成这副模样,而且还是自己随手‘捡’的。

“你当如何?金光闪耀不成?”

“……”

“剑身如枯枝,血光似荼蘼,因此得名,此剑凶险不见锋刃却周身是刃,令人不可防备。”

岁荣连忙道:“这个我知,我听二师哥说过,好的兵器是见不着锋刃的,生死较量越是出其不意,越有胜算。”

黑衣人不理,兀自又道:“神兵认主,所以你这样握它都没有受伤,寻常人早就被它割穿掌心了。”

岁荣两眼放光,连忙爱惜地捧着那截烧火棍仔细抚摸,就像孩子得了件奇巧玩具,这时才有几分他这岁数该有的模样。

“这样的宝贝,前辈为何不自取了?以前辈的身手,当也神不知鬼不觉……”黑衣人冷哼:“你可知何为一诺千金?”

岁荣连忙拜倒:“前辈,我错了……小辈无知莽撞,胡乱说话,前辈品性贵重,是我无理……”

这倒不是见风使舵,这样的品格确实难得,他虽未闯荡过江湖,却自小听说江湖人人为我。

“哼,你倒是乖巧,不过,承诺是一说,它不认主,是拔不出来的。”

“还有这个说法?”

“这等兵器传承千年早有剑意,你若蛮力去取,它宁可断折也不屈从。”宁折,不屈……

岁荣想到了赢曜,不由得心中冷笑。

“我教你五招剑法,你且仔细记着,我只念一遍,学多学少,全凭你自己本事。”说来也怪,白鹿庄那么些典籍珍藏,他是一看就瞌睡,偏偏这黑衣人的剑招却让他抖擞精神。

“一式,紫陌光,孤拙竟何营,徒希折桂名。始终谁肯荐,得失自难明。贡乏雄文献,归无瘠土耕。沧江长发梦,紫陌久惭行。意纵求知切,才惟惧鉴精。五言非琢玉,十载看迁莺。取进心甘钝,伤嗟骨每惊。尘襟痕积泪,客鬓白新茎。顾盼身堪教,吹嘘羽觉生。依门情转切,荷德力须倾。奖善犹怜贡,垂恩必不轻。从兹便提挈,云路自生荣。”

岁荣奇道:“这?是剑招?不是诗歌吗?谁来着,喻什么写的,如何又是……”黑衣人却不管他,又道:“二式,红尘鉴,修成金骨炼归真,洞锁遗踪不计春。野草谩随青岭秀,闲花长对白云新。风摇翠筱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鳞。自是神仙多变异,肯教踪迹掩红尘。”

果然又是诗句,岁荣不敢多问,只屏心来记。

黑衣人:“三式,黄泉月,长恨歌。”

岁荣:“???”

黑衣人:“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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