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宁侧脸清寒,看不出情绪,转向褚良袖时眼底才露出一些暖色:“大师姐,我只是畏寒。”
褚良袖若有所思,尧宁不欲再纠缠:“我先行一步,今晚借住师姐问鼎峰。”
沈牵黯然地看着尧宁离去背影。
褚良袖瞧了瞧他,面无表情说出自己思考出的结论:“原来你是个暖炉。”
沈牵哑然,头疼道:“大师姐,你不懂这些,休要胡言乱语。”
褚良袖听了这话,身上无端散发出一股战意,无形间气势已变:“我怎么不懂?”
她冷峻目光盯着沈牵,一字一句认真道:“小师妹就是把你当个暖炉。”
褚良袖想了想,觉得自己领悟得十分准确,自言自语:“原来男人除了当道侣双修用,还能当暖炉取暖。小师妹真是聪明!”
沈牵不欲与褚良袖争论,几步追上尧宁,恳切道:“问鼎峰寒冷,你衣物被褥都在咱们家里,今晚便先与我回缥缈殿中,可好?”
“与你何干?”
沈牵一怔:“什么?”
“我说,与你何干?”尧宁目光讥诮,仰头看他,缓缓道来,“师兄是我何人?何至于关心到这个地步?还是你对所有师姐妹,所有女子,都是这般没有分寸?”
“阿宁!”沈牵压着恼意,“你明知我心……”
“我不知。”尧宁打断他,“我只知那日魔气入侵,我危在旦夕向你求助,被你舍弃;只知当日中则,你亲口所言,要削去道侣印;还有从前——”
尧宁目光虚了虚,嘲讽一笑:“从前我卑微求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声音平和,仿佛在陈述旁人的平生:“被你一剑穿心。”
手指指向自己胸口:“霆霓剑从这儿穿过,而你整理好衣衫,像个被扰了兴致的恩客……”
“尧宁!”他打断她,眼尾泛红,气息急促起来,不知是气她言语自轻自贱,还是气自己混账。
尧宁打量他,轻轻笑了:“我谈来尚平淡,怎得你倒委屈愤懑上了。”
她声线婉转,带着点笑意:“莫不是我记错了,其实那日受伤的是你?”
沈牵下意识别过脸。
尧宁打量他这幅模样,片刻后感到无趣转开目光:“还有从前……”
从前嘛,还未成婚,桩桩件件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却是怪不得他。
“从前就算了。”她云淡风轻,洒脱道,“从前你不欠我。”
沈牵只觉心如刀割,鲜血淋漓。
从前,他不欠她吗?
她两次跌境,都是拜他所赐。
她冒死为他寻来救命的丹药,他却连她名字都不记得。
那些年的注视和爱意,他尽皆漠视。
只因她以为他不知晓,便能轻飘飘地说,不曾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