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他喉结攒动,只觉嗓子眼干得吓人。
尧宁侧目,投过来轻飘飘的一眼。
沈牵立在原地,耳边血液轰隆作响,心口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尧宁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离开。
若是放在从前,沈牵定然就停在原地了,阴影如云罩顶,让他畏惧、不愿再踏出一步。
他会告诉自己,他并不在意。
然后他会相信,自己真的不在意。
但是这一刻,沈牵没再犹豫,他几步追上尧宁,抓住她的胳膊,待她停下回头时,手便下滑,紧紧握住她的手。
“阿宁,让我说句话。”
“请你也千万注意分寸,……
尧宁看了看胳膊上那只手,神色宁静,和声道:“说什么?”
沈牵缓缓松开手,指尖还残留温热触感,他心脏擂鼓一样躁动,紧张地从身后拿出一捧花,递到尧宁跟前。
“我……”他开口,声音干涩不稳,“我来时有山上樱花正好,就折了几枝,想带给你。”
尧宁沉默着没接,他便一直伸着手。
莹白淡粉重瓣簇拥鲜黄花蕊,有很浅淡的香气,尧宁目光落在上面,往事潮水般涌至跟前。
那是成亲不久,一日小弟子闲闲冒冒失失地闯进房间,兴冲冲问他:“师父,宗主从天枢派回来,说要给悬清宗各峰也种上许多花,不能让咱们门派落了下乘……咱们种什么花呀?”
不大的房间,夫妇二人却隔得老远。沈牵在窗前看书,尧宁趴在角落妆台,心不在焉地往头上比着金步摇。
沈牵对这些俗务并不上心:“由宗主定。”
闲闲也不失望,似乎问他只是例行公事,转头便跑到尧宁跟前,先嘻嘻哈哈地夸赞了一通尧宁戴的步摇好看,然后挨着尧宁坐在妆台前,托腮问她:“师叔,你想种什么花?”
尧宁也不责怪她没大没小,想了半晌:“我无所谓。”
闲闲便抱着她胳膊摇晃:“师叔,怎么能无所谓呢?整个悬清宗都种满花树诶,好好看的!你喜欢什么花嘛!我想种牡丹,那种大红的,跟师叔的裙子一样红!”
尧宁伸出手指,无奈地将闲闲额头戳远些:“就算我喜欢,也不能凭着我一个人的心意决定。”
闲闲瞟了眼沈牵,凑到尧宁耳边窃窃私语:“可是咱们问道峰可以种师叔喜欢的花呀!”
尧宁心神一动,克制着没去看沈牵:“是吗?”
“是的是的!”闲闲激动催促,“师叔你喜欢什么花?”
尧宁便认真想起来,目光有些茫然:“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啊?怎么会呢。”女孩小脸皱成一团,很困惑的样子,“那颜色呢?师叔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