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走时,裙裾翻飞如蝶,他心底陡然掀起一缕漪沦。
胤滦唇角轻扬,勾画出一抹意蕴幽微的弧度,喉结滚动,想起她方才在马车内仰着脸问他的模样。那双眼睛清可鉴人,却又藏着说言莫能详的倔强。
“你是哪个皇子?”
胤滦垂眸,脑海中浮现出晏琛的话:“她不会知道真相……”
他启唇,千言万语却又想堵在喉中。
“罢了,让你说个名字,那么费劲,我不问了。”季瑶撇撇嘴,掀帘而出,“谢你捎我一程,再见。”
胤滦轻阖喉咙,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就不能等一下吗?有必要那么着急吗?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帮她的。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停下了马车,支开了身旁众人。
不过,他倒是好奇,她究竟要去做什么?能让晏琛在意的人,绝不会是个简单角色。
风掠过空荡的街巷,卷起几片枯叶撞在石阶上。
季瑶立在白府旧址前,望着面前朱漆剥落的大门,铜钉锈迹斑斑,“白府”的牌匾被换成了“绸庄”的字样。
她伸手欲叩门环,却又缩回指尖。
“这位大哥请留步。”季瑶疾步拦住挑着货担的行商,“你可知这白家迁往何处?”
货郎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她:“白家?”他啐了口唾沫,“早不在了。”
“那白幼怡呢?你知道她在哪吗?”季瑶喉间发紧,手背浮起青筋。
货郎蹙眉,看着面色焦急的季瑶,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白幼怡?你找个死人做甚?”
“死……死了?”季瑶如遭雷击,“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我看你是神经病吧。问个死人作甚?”他低声咒骂了几句,匆匆离开,还不忘回头瞥她一眼,仿佛在看什么不祥之物。
季瑶愣在原地,“女主怎么可能会死呢?”
晏琛策马疾驰,一路朝湛府飞奔而去。他心中笃定,季瑶一定会去见湛爰知。
外头风声鹤唳,他只盼她平安无事。
湛府门前。
“什么?湛小姐外出游冶了”季瑶闻言,双目圆睁,眸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尖微凉,似有一缕阴寒之气,顺着脊背蜿蜒而上。
管家微微颔首,“前些日子,我家小姐精神上出了些问题,整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老爷和夫人心急如焚,四处寻医问药,幸得一位江湖大夫妙手回春,几剂药下去,小姐便渐渐好转了。如今她心情大好,便提议带着老爷和夫人一同出游散心,说是要好好放松一番。”
季瑶:我晕…
“那……他们去了何处?何时回来?”季瑶摁捺住心底翻涌的焦灼。
管家摇了摇头,歉然道:“这个老奴也不清楚。小姐只说要去散心,并未提及具体去向,归期也未定。若是季小姐有急事,不妨留下口信,待小姐归来,老奴一定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