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言才不想听这个,“我问的是他这个人!”
人
许薏内心仔细咀嚼这个字。
在她印象里,江遇一直是宽厚彬彬有礼,知进退懂人情的一个大哥哥。
尤其是爷爷忽然离世,坊里大小事,都是他扛着,从不抱怨,也从没诉苦,连街坊邻里都对他赞赏有佳。
即使没有爷爷的遗嘱,日后的瓷塑坊,她也有意交托给师兄。
“你不说话,证明你对他了解不够!”
周泽言适时开口打破了许薏的沉默,“他圆滑世故,处事老道,今天那份遗嘱,或许是许爷爷……”
“邹老板!”许薏打断他。
夜风微凉,吹散刚刚融洽的氛围,两人之间似是忽然被空气割出两个对角,她在灯火阑珊处,他立于暗光之下。
一声疏离的称呼,两人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最初。
周泽言垂眸,鼻腔里溢出自嘲的轻笑,“你刚叫我什么?”
许薏明白他是好心提醒,但从内心一时无法接受他接下来要阐述的观点。
尤其是,主观猜测的论证。
瓷塑坊现在一堆外患,这个时候再有内忧,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撑过去。
不是懦弱,而是十几年兄妹情谊与相识几天的周泽言相比,内心的天平还是会无条件倾斜。
“这是瓷塑坊的家事!”
一句话,彻底结束这场辩论,也浇灭了周泽言眼里的光。
斑驳树影摇曳,在落拓挺拔的身姿忽明忽暗,他默了一瞬,再掀眸又换上以往痞拽不羁的样子,暗沉黑眸锁住她,嘴角勾起玩世不恭的弧度,最终丢下一句“小白眼狼”便扬长而去。
许薏愣在原地,脑海里翻来覆去回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所以,是在骂她?!
听语调,又不像!更像是朋友间一种亲昵的玩笑,但看背影,大步决绝孤傲,就是再生气啊!
许薏抬手拍了拍脑门儿,掏出手机点开周泽言的微信,打算道个歉,闻夏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闯入。
“夏夏!”
“你好女士,你朋友在我们酒吧喝多了,麻烦来接一下她!”
电话那头,小哥将地址报上,许薏赶忙打车去接人。
酒吧在cbd商业街区,没有灯红酒绿的招牌,原木森系格调,给人一种舒适高级感。
许薏循着昏黄的灯光,很快在中心岛台找到昨天还告诉她在外地写生,如今却在这里喝的烂醉如泥的闻夏。
看样子,又是为情所困。
她无奈摇头,把人从椅子上扶起,却被闻夏一把甩来,“走开,别来烦老娘!”
她说着,整个身子软软像后倒去,本来短小的辣妹装上衣差点走光。
许薏连忙将人托住,“夏夏,是我!许薏!”
“谁?许……许薏?”
闻夏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眼睛似睁非睁,开始哭,“小薏米,谢景书死渣男,我……我好后悔没听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