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光了,麻将扑克的洗牌声夹着男人的蛊惑,七零八落地砸在身上。
金属叩响,秦景曜的指头烟雾缠绵,雾化了注视自己的一双眼睛。
看不分明的一口古井,像埋伏着的一个陷阱,吸引着慕晚陷进去。
“你这局没赢我。”慕晚得意地放下白棋,历尽千辛万苦,她终于赢了一局。
这么简单的游戏,对上秦景曜,刚占上风就被人截断了路。
赢这一局,一点不夸张道,慕晚感动得想哭。
她不着急问问题,京州的冬日干燥,慕晚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因为喝酒的缘故,口红不剩多少。
问什么问题呢,她自觉两人不熟,问太过私人的难免惹秦四不快。
“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慕晚掏出了羊绒外衣里的唇膏,顶开盖子,细致地涂抹着唇周。
变色唇膏通体莹白,显出的色却是梅子粉,中间涂得厚了,像是咬着唇肉咬出的一块嫣红。
“想跟你接吻。”
慕晚怔住,秦景曜交叉着双手,毫不掩饰眸中黏稠的欲望。
那块融化的冰糖熬出了泡泡,甜得人发腻。
醉
“这局,我要赢你一个吻。”
秦景曜的手臂支起,食指与中指之间携一枚黑棋,光洁的漆面,闪出的明面像一道弦月。
手起刀落般直直地劈过来,印在了棋盘的格子中。
黑白棋子依偎着,太极生两仪,至阳至阴。
棋盘纵横,黑子斜切过去,包抄了白棋的四方大道,令慕晚无从下手。
他明明有机会一举击杀,却非要断了白子的所有棋路,于这条必经之路,以悠闲的姿态放入了用来捕获囚笼。
慕晚的手指不间断地翻转着白子,她似乎已经走投入路,重开一局已经来不及。
在酒精的消耗下,慕晚的思考逐渐地迟钝,迟钝到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秦景曜的衣角蹭到了她的毛衣。
“我要我的赌资,慕晚。”
他的眼神凝固着,冷淡的酒气顺着清苦的气息,仿佛灌着人一杯加了冰块的烈酒。
慕晚刹那间毛骨悚然,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像是电视新闻里报道的赌徒一样,她不知不觉地就输得山穷水尽。一回头,发现所拥有的一切都变卖为了赌资。
慕晚的身体向后仰,蹙眉道:“你喝醉了。”
秦景曜松散地笑,“我醉没醉,尝尝不就知道了。”
那轻薄的笑音卷着慕晚的耳朵,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秦景曜不退反进,纠缠的呼吸的像是沉醉的春风,他竟然低下了头。
黑色的衣料倾在慕晚的腿上,像是一只大手摸索过来,白皙修长,封着青色藤蔓的手,足以把她拽倒下的秦景曜的手。
白子掉在地上,不大不小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