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坏死了!」饶是我脸皮再厚,也受不住这样的调戏,我打了他肩膀一下,气得不想挨着他。
蹬鼻子上脸的死太监。
不会说人话。
等哪天他倒台了,我要狠狠踹他屁股一脚。
在淮阁吃饭时,我隐隐听到了隔壁的人在说我:「真可谓是英姿飒爽,一脚就把段风华踢倒了,打得他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我游历江湖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又英气的姑娘,凌兄,你说是不是?凌兄也看到了,她还朝凌兄笑了一下呢。」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若能再次相见,我定然求娶她做皇妃!」
还真是他们两个。
那个看起来一脸兴奋的傻子居然还是个皇室。
我一时间有点心虚,不由得瞟了一眼程岫,见他面不改色,淡定吃着饭,我松了一口气。
也是,我内力深厚,耳力过人,这才能听到隔壁的声音,他应该没练过武,这房间隔音还不错,大概是听不到的。
唉,虚惊一场啊……
程岫自然能分辨真心和假意。
他品着她的话,不由得觉得好笑。
他死了,她做寡妇,他倒台了,她陪着流放……真是个傻子,他要是死了,能留她一个人活吗?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是她凑上来,是她抱住他,是她口口声声说愿意的。
她既然来了,程岫就绝对不许她走。
这么多年恨他厌他的人数不胜数,他习惯了那些目光,也以他们的厌恶憎恨为活下去的根本,他也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注定此生独生独死。
这是他的命。
直到她一身华光笑盈盈地望着他,抱着他,说他值得她舍命相护。
她永远不变。
他不敢信,也不敢不信。
因为她说得无比笃定,就像她知道一生有多长一样。
她知道吗?
程岫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贪恋她的亲近,她的眼角眉梢都那样漂亮,他想忘也忘不掉,想推也推不开。
他只能由着她靠近,由着她一点点占据上风。
隔壁的人说个没完,我匆匆吃了两口,扯着程岫往回走。
程岫将我送回程府,自己又骑马回了东厂。
接下来几天都没见到程岫,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天冷了,我就在中午的时候遛一圈马,剩下的时间都在房间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