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说不清是何种心情,江辰也只是他的师弟而已,而且中间还有许多未解决的事。本已经对官居有所亏欠,再来一人,他都不知何时才能偿清。
很快,门开了,带来一阵冷风。
中间隔了一架屏风,郁离才没那般羞耻。
除去了衣裤,迈入水中,郁离沉下身子。药浴的水颜色不浅,还有一些药材浮在水面,郁离枕在桶边,闭上了眼。
屏风后的人听到入水的声音才绕了过来。郁离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露出水面的皮肤。
内心羞耻更甚,郁离再向下沉了沉,只露出了头。
“窸窸窣窣”响了一会,那人亦入了水。
郁离猜测是药浴起了效果,浑身开始发热,不需用手去确定,脸定然早已红透。
浴桶不算大,两个成年男子已然有些勉强。郁离却不敢动。
对面的人还没有动作,郁离先侧过头,咬住下唇,伴着热意而来的是彻骨的痛意。
那人叹了一口气,手探了过来,还没碰到郁离肩膀就先被抓住。
官居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含泪的眸子。
“怎么是你?”
郁离见是官居,莫名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官居。
“叔父失望了?”
官居故意逗他,手上的束缚松开,官居索性收回手,“叔父,你转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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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觉得自己可能病了,天下哪有如他那般对待仇人的。
萧忘归说药浴时郁离需不着半点衣物,再由一人为他疏导筋脉。想到江辰会与郁离紧密相贴,官居便后悔没有早江辰一步说出那句话。
幸而他的托辞江辰并未起疑。
水花溅射,官居回神看到郁离笨拙地背朝自己。是羞涩吧,才会不干脆站起后转身。
郁离仍是疑惑:“怎么不是江辰?”
“我同师叔说,你失忆后怕生。他就答应让我来了。”
“真的么?”
郁离身子才转了一个角度,后背贴上一双手,将他推正:“自然。叔父,静心。”
忍住猝然的颤栗,郁离排空所想,感受着从皮肤到内里层层递增的痛意。
身体中内力不受控制,横冲直撞。疼痛之时,还有一道强劲却温和的内力闯入其中,不断引导规束。
一个时辰后,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热气,失去了支撑,郁离昏沉间向后倒去。
“叔父?”
官居让郁离靠在自己身前,双手无处安放,最后搭在了浴桶两边。
“好疼。”
郁离动了动,寻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半个身子倚在官居怀里。
经脉阻滞不是小事,内力疏导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是一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