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居从未如此恼怒,他确实是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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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是还没吃药么?怎么都会说胡话了?”
郁离故意回怼,谁叫官居那么对他。事出有因,但他仍然很气愤。
“郁离,太晚了就没地住了,我们先去客栈,然后你们再继续?”
主导权看似落在了郁离一方,陈不休果断询问郁离。
郁离还没开口,官居再次说了句:
“叔父,我不该把决明毁了的。”
合着官居所谓的认错就是这个?
郁离气极反笑:“你确实错了,首先,我不配作你的叔父,其次,我们现在是仇人,别对你的仇人态度模糊不清。”
还知错了?郁离就知道以官居的性格还不死死认定他就是凶手才是怪事,也难为他把姿态放的这么低。
“叔父……”
郁离直接打断官居:“我不是你叔父。”
视线移到官居拽着他的右手:“还不放开么?”
官居也搞不懂,分明郁离已经缓和了态度,怎么眨眼间又是这般言辞激烈。
郁离眼神太过冰冷,官居沉着脸缓缓松开他。紧接着,郁离嫌弃般地掸着衣袖,就像是被一个脏东西碰到。
官居心里又是一沉。
“好了,就此止步。”
郁离施施然转身,陈不休看的着急,人又要走了,官居还定在原地做什么?
狠下心,陈不休撞在官居身后,给人撞得往前踉跄几步,呈现从背后抱住郁离的姿态。
官居也确实是拥住了郁离,下巴搁在郁离肩后:“对不起。”
虽然不明白郁离生气的点,但官居总觉得郁离会对他心软。就像从前郁离总是故作凶狠,说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每当他轻轻捏着晃着郁离的手,这个人就会一遍遍地说“下不为例”。
他好像,就是郁离的特例。
静默许久,清风送来了一声轻哼。
郁离还在生气。他也自知有些无理取闹了,官居道不道歉的又能怎么样,官居总是事出有因。
似是日积月累的习惯,郁离由着官居拥着他,而后再次选择了原谅。
“叔父,对不起。”
对不起,我毁了决明,你亲手送的决明。
对不起,情难自抑,四年来他就好像一个笑话。情与理之间,他徘徊着,撕裂着。不过是几个疑点,心中那道声音告诉他,他应该选择相信郁离,而积聚已久的恨,却在不断扰乱他的心智。
他不能动摇,或是不该动摇,证据之下,那些疑点又算得了什么?
“叔父,给我一些时间,好么?”
官居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在云简初记忆恢复前他应该以什么态度来对他。
是有时间期限的叔侄,还是单纯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