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夜行服,脸上容色淡淡。
他们之间,只隔了一个船舱。
是谁?
谢桥自己也很想问。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行,这人上船时他都没发现,若是从一开始就在……
袁蓉的船已经走远了,现在叫她回来,不现实。
船夫,小伙计,属下,已然在睡,现在叫醒他们,且不说来不来得及,那人说不定已经把他们三个解决了。
而在自己身边的,只有温怀。
他靠得住吗?
船尾。
这人盯着船舱。
有纱帘遮着,他什么也不会看到。
面向月亮,却照不到月光。
他却突然弯下腰,弓着身,两手抚上胸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船头的二人感受到了。
“他在动。”温怀用嘴型说话。
“过来了?”谢桥靠着木板,问。
“没有。”
船头和船尾,此时连成一条皮筋,一点点收紧,一点点变细,两方都万分紧张,只等着那一刻,绳断的那一刻。
那一刻很快到了。
弯月之下,一道木剑刺云而出,刹那之间,绳断人动,温怀眼眸冰冷,不由分说地半拖半抱地将谢桥拉入舱内。
第一根木剑准确地刺入他们刚才站的地方,撕扯出一条浅痕,紧接着,更多的箭破云而出,根根带血,却毫无声响。
不是超高武力的箭手,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他们的目标是谁?是哪个船尾的人,还是他们?
他们想要什么?
现在出现了三对人。
船尾的黑衣人,舱内的二人,以及有凭空出现的放箭的人。
船尾之人慢慢蹲下身子,手扶在木板上,嘴角溢出一条黑血。射过来的箭只有一个去向,就是这条脆弱的小船。
准确来说——
是他自己!
他太明白了。
藏在黑暗中放箭的人顶多一两个,却制造出了万人的气氛,一箭一箭,扯得人心混乱紧张。
黑衣人紧紧靠在船门上,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似在思索。
此时箭雨突然停了。
风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夜晚的死寂。
他长风一挥,船门迎风而开!
内力灌入船舱内,气势极猛,是的,他就没打算不露身。